顾怀瑾醒来时的状态糟糕透顶，眼睛明显浮肿，喉咙上了层漆似的又涩又肿痛，颧骨关节就跟没有上机油的齿轮，每动一下摩擦力都大的吓人。

    他艰难的吞咽了几口，试图起身，抬手就感觉到了手臂上压着个重物，垂眼一看才发现有个人在床边。

    顾齐昭用自己的手包握着他的手，头枕在他的手背上，皱着眉头眼睛紧闭，两个眼下的都有些淡淡乌黑。他不想惊动对方，试图缓慢抽手，可手指刚伸了一下，顾齐昭便刷地睁开眼。

    “爸爸你醒啦……”少年一脸惺忪的揉着眼睛，眼里布满血丝，和眼下的乌青一块结合起来，很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憔悴与疲乏，看样子是在自己身边照顾了一晚上。

    想到这里，顾怀瑾心尖就像同时掺进了陈醋与蜂蜜，顾齐昭的照顾让他觉得甜蜜但同时小孩疲惫又让他觉得内疚。

    “爸爸昨晚喝了好多酒……怎么叫都叫不醒……”顾齐昭微撇着嘴，语调里是说不尽的委屈。这幅样子看的顾怀瑾脸上莫名一热，心底有种他说不明的异样，觉得这样的顾齐昭可爱至极。

    昨晚酒局上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他本身酒量不差，但是耐不住一群人变着法子灌他酒，他硬是把几个喝倒了，强撑着清醒结束饭局，做到车上的那瞬间便瘫在座椅上不省人事，之后的事情毫无印象，直到刚刚醒来。

    再加上小孩脸色那么倦怠，看样子昨晚自己没少闹腾。

    “没敢给爸爸洗澡，所以只帮爸爸换了套睡衣。”

    顾齐昭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的换上了舒适的深色睡衣，是顾齐昭的。他买睡衣和顾齐昭的基本是成套买的，顾怀瑾喜欢浅色，于是衣服都是清一色浅色系，顾齐昭和他反过来，衣服都是黑色为主。

    为什么记得这套睡衣，是当初买的时候售货员说这是情侣款，奈何设计的顾怀瑾实在中在他下怀，最后买下了，到了顾齐昭面前的说法就是父子睡衣，穿个亲子装表达父子关系好。

    只是顾怀瑾听到对方给自己换衣服的那瞬脸色就沉了下去，心中一凛，发出的声音平稳的怖人:“谁允许你给我换衣服的？”

    顾怀瑾态度一瞬的转变没让顾齐昭乱了阵脚，反而轻松接下。他脸上是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口里陈述的都是顾怀瑾昨晚的种种事情“对不起爸爸……是因为爸爸昨天吐的身上和床上都是，只好把你的衣服还有床单给换了……”

    他当然是瞎扯的，换床单不过是因为那上面都是后半夜顾怀瑾下面流的sao水和自己射的Jingye，还有两人因为极度亢奋粘满了情欲的汗水。

    “对不起爸爸，你别生气……”他说着说着眼角发了红，一双杏眼凝起了雾气，看起来好不可怜。

    顾怀瑾在把话说出口时就觉得不妥了，小孩给自己换衣服是出于好心，只不过是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过于敏感，现下小孩用着恳求原谅的眼神看着自己，但脸上全然迷茫，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又因为惹自己生气而小心翼翼地道歉，这让他更觉得自己敏感过头了，或许他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呢，态度也很正常没有异样的样子………

    顾怀瑾突然有些搁不住面子，周身的氛围一下软了回去，不等他说什么，顾齐昭率先开了口:

    “我去给爸爸拿早餐，早些时候我下楼买了回来。”

    昨晚为了满足自己不顾腿上破不能受重的医嘱，让小腿强行受力，此时能每走一步骨头就跟被针扎似的，一瘸一拐的。

    可这在顾怀瑾的眼里就成了，为了照顾自己导致腿伤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