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是第二天中午醒的,他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当他想深究梦的内容时却头痛欲裂,后脑勺“砰”的磕在床背上。
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贴着灰黑墙纸的陌生房间里。
头顶的吊灯,乌木的衣柜,房间里每一件陈设都彰示着主人的财富和品味。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徐放突然发了疯似的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原本的衣物妥帖地穿在身上,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是个怪物的秘密没有被人发现。
徐放下了床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下体无法忽视的肿痛让他合不拢腿,异样的酥麻从xuerou深处传来,像渴望有东西填满它一样欲求不满的收缩着。
反常的身体反应让他顷刻黑了脸,还没来得及思考,徐放便看见卧室门缓缓打开,门外走进来一个高他一头的男生,光洁白皙的额头和漆黑深邃的眼眸刻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唇角微微翘起好像含着一抹笑意,虽然穿着居家服,但是肌rou轮廓隔着布料若隐若现。
“醒了?为什么没穿拖鞋?”徐放看着地板上的脚印有些窘迫地蜷缩起脚趾。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自知理亏,目光立马从男生身上移开,哑声道了歉。
沈寻没说话,箍着徐放的手腕让他重新坐到床上,徐放被钳得生疼,疑惑对方到底在发哪门子火时,温凉的掌心突然覆在后颈,像抓小nai猫一样亲昵地捏了几下。
徐放不适地动了动脖子,低沉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昨天晕倒了,不知道你住哪里就先擅自带回来了。”沈寻顿了顿,再开口又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你没发现自己发烧了吗?”
徐放一愣,用手背试了试额温。
他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年幼的日子里生病发烧是常有的事,从家去学校的土路上有一个卫生所,徐放上学经过,偶尔能看到村里生了病的孩子被家长揪着耳朵提着衣领送去打针吃药,墙上四方的小窗里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尖叫和哄着吃糖解苦的安慰。徐放就安安静静地站在窗外,看着一把糖纸从里面被抛出来,卷成一个小球砸在他脚边。
花花绿绿的糖纸在地上映射出漂亮的光圈,徐放捡起来揣进书包里,回到家才拿出来,用尺子压着边缘一点点展开,残留的糖渣早已化在糖纸上粘成一团,徐放遗憾地想,这张不能用了。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报纸叠的小盒子,在拾掇好的两张干净的糖纸里塞了一团棉球,尽力复原成最初的模样。
而那个小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满各种大小不一包有棉球的糖纸。
从此徐放再生病时,就打开小盒子,一边喝着他姥姥施舍的热白开,一边剥开糖纸,假装吃糖一样在嘴边碰一下,子虚乌有的果甜在味蕾上蔓延,似乎这样就可以让疾病快些痊愈。
后来,长大的徐放已经不需要这样幼稚的心里暗示和自我安慰,可盛满“糖果”的盒子仍原封不动地躺在抽屉里。
斑斓的色彩能够完好无损的保存,但是褶皱和裂痕注定从始至终伴随糖纸的一生。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徐放无言以对,他心力憔悴地闭上眼又说了一句对不起。沈寻恨不得马上把人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胳膊微不可察地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替徐放掖了掖被子问道:“饿吗?我叫厨师给你做点东西吃。”
徐放明白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客气地说:“昨天打扰到你了,所以我现在想快点回去,很感谢你的照顾,方便留个银行卡号吗?费用我会很快转给你的。”
看着立在床前的人脸色越来越差,徐放不禁小心斟酌哪句话出了纰漏。
沈寻着实没料到徐放居然想着给他转钱好断清关系,压着怒火出声挽留:“钱就不用了,可以加个联系方式一起吃顿饭。”又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说:“冲个澡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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