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赵弦宁凝眉回头。
“算是吧。”
景昔喘出一口气,望着离去两人缓了缓神色,却又见后堂处脚步匆匆行来两位老妪。一见她,便先行了一通跪礼,滔滔不绝道明身份后,景昔才知,两人是府中服侍起居兼生火的粗使婆子。
年龄略长,体态丰腴,喋喋不休的是苗凤枝,人叫苗婶,另一位寡言少语三十有七的是娄氏,人称娄姨。
苗凤枝禀明自己时,顺带将娄姨来历也给说了,而一旁娄氏,只在她滔滔不绝言语时,点头应和。
苗凤枝说罢一拍粗布衣裙,大大咧咧且毫不见外起身,问景昔可是用食,可需休息。
景昔觉这两人有趣的紧,吩咐赵弦宁给了赏银屏退两人,便朝后堂行去:“我要到后堂内务阁看些卷宗,你若累了便先去歇。”
这监刑司一府两庭,占地百亩,前府乃司狱办案起居之地,侧府便是小吏狱卫起居兼牢狱之地,公私合并,一府两用。
再看这内务阁,外门犹新,内里却是陈旧破败,景昔被案架上灰尘呛得直打喷嚏,不由摸出秀帕蒙了面,一本本翻看上面刑录。
窗外天色渐暗,景昔翻得极快,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脊背生凉,这一桩桩,一宗宗“无头”刑案让她毛骨悚然,且她发现,这徐州已是连换六任司狱,且都上任不足半年,便死于非命。
心腔有些生闷,景昔恍了脚步,突然身后抚来一只手,骇得她乱了呼吸猛然回头,见身后矗立之人,方才缓了口气道:“你是鬼吗?连个气都不出。”
赵弦宁环了双臂,面不改色沉声:“是你看的太认真。”
不仅如此,还看得冷汗直落,赵弦宁望了眼她额头shi汗,微微皱眉:“看到什么了?”
景昔摘了面上帕子,长吁一口气道:“这徐州城水深难测,暗藏杀机。”
说罢,又回头望向他:“若是突逢变故,你就速速逃离此地,无需管我。”
“如你当年一样不辞而别?”
突闻耳旁冷声,景昔怔容,望着他,心中翻涌出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她知道,他仍是怨她。怎会不怨,连她自己都觉得,当年举动幼稚又胆大妄为,不顾一切追随而去,七年了,她又得到了什么,是那人的愧疚,还是这满疮心痕。
“少年不识愁滋味。”景昔低头,怅然自讽:“我错了,小弦子。”
她错了,大错特错,为了不该为的人,犯下了心债,得了心魔,亦伤了不该伤的人。
“你没错,是他没福气。”
景昔抬眸,望着他平静面容,泪水抑制不住倾泄狂流。
这一句,熟悉到心腔直颤,七年了,一切皆是物是人非,只有他与她,一如既往,未曾改变。
这泪水,落下了,便止不住,夹杂着压抑已久情绪,夹杂着青云七年苦涩,亦夹杂着皇城宫锁落寞。
赵弦宁凝了双眉,直直上前将她按进胸膛,生平第一次,沉叹出声,那日她立在门外时,他差点儿认不出她来。
她长开了,也瘦了许多。在他眼中,他只倾注她胖瘦,胖了,便是她过的好,瘦了,便是她过的艰难,她过的不好,他便觉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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