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讲完了，江琼这才明白，自己上次在长灯楼喝醉了没出事，完全是因为楼远给她包下了房间。再结合今天孙恒生的举动来看，当时要不是机缘巧合，自己恐怕没好果子吃，毕竟那次她醉得比今天还厉害。

    但她同时也感到非常迷惑：“你就因为这个，喜欢我？”太扯了吧！

    然而楼远却笑着说：“你很特别。”

    对他来说，江琼就是吸引本身。

    江琼狐疑地看着他，楼远却笑得格外坦然。

    她不知道她的气质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他每多接触江琼一分，就对她多一分渴望。她明明这么干净，但又与自己这种放荡的家伙格外契合，像是一团可以将自己全数包裹的绵软雾气，存在那里，又捉摸不透。

    他让人顺着名片找到了江琼，细致地观察着她的生活、习惯、喜好，想将她的一切都刻在自己的脑子里。而在江曼容发布了江琼的相亲信息后，楼远也第一时间得知并联系上了她。

    只是他本以为江琼该是个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人，至少也是有相关经历的，没想到相亲那天江琼却说她是第一次。

    “你真的是第一个和我发生了亲密关系的人。”江琼哭笑不得，“从小到大，看过我身体的除了医生、父母，就只有你了。”

    甚至他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拥抱她的次数都没有楼远多。

    而她的母亲江曼容，也随着她日渐长大，对她的照顾越来越少。

    楼远说：“这样更好。”

    这样一来，他得到的就是一片未经窥探的处女地，他可以一手将他的姑娘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江琼瞥了他一眼，竟隐约看出了他的想法。

    楼远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是求江琼和他和好，说完了之后又开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所以琼琼你看，我真的好喜欢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江琼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来，圆润的指甲从楼远的掌心刮过，她这才恍然发觉她的手还被楼远拉着。

    ——都已经习惯了他的接触了。

    她是个平凡人，成长经历简单，学历普通，二十多年下来，没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人或事，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平凡的事实，却又被楼远轻易打破了平静。

    他已经在改变我了。江琼想，即便心怀不轨，一个人的照顾，真的能对另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她是绝对不相信的，但现在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想，也许我真的想被人注意到，想得太久了。

    她说楼远今后能遇到更好的，但对自己却没有这个信心。她看着男人的眼睛，想，我要不要再和他试试？

    但她也听说过不少“浪子回头”、“渣男下跪认错”之类的事情，知道不能随便相信男人说的话，因为他们如果觉得一次轻描淡写的下跪就可以消弭错误，便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值一提。

    犯错成本的降低，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她不可以让这一页轻易翻篇，便思索着此前楼远和自己相处时的各种表现和反应，很快想出了一个便于实施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惩罚方式。

    “好呀，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可以不分手，”她嘴唇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但这不代表我愿意和你和好。”

    楼远听前半句还在激动，后半句就让他失望地垂下了尾巴：“为什么？我都保证了不会再派人监控你了……”

    这样不就相当于又回到了冷战状态吗？

    江琼说：“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完成了本该完成的事而原谅你的疏忽？”

    楼远沮丧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原谅我？你还会原谅我吗？”

    江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完了她的话：“在我原谅你之前，你不可以主动碰我。”

    “你的意思是……”楼远睁大了眼睛，这句话暗含的宽容是他完全不敢想的。

    ——他不可以主动碰江琼，但江琼会碰他了吗？

    他急于获得江琼的肯定，但那个在他心中被形容为干净、纯洁、不谙世事的姑娘，却趁他走神抽出了手，说：“如果你同意这个条件的话，就什么都不要问，让我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