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 一人立于悬崖深渊。
她悄悄换了口气, 平复心跳。
真他娘的,这男人是对照着她的审美标准长的吧?处处都在点上。
对沈千盏短短瞬息千回百转的心思一无所觉的季清和, 微垂手腕,将咖啡顺手放进车门储物格里:“时间不够。”
沉迷敌军美色,时时在缴械边缘的沈千盏忽然醒过神来:“什么时间不够?”
她警惕地将封口文件摆在两人中间的距离,像画了一道三八线,毫无威慑力地企图划清楚河汉界。
车内本就是个封闭空间,呼吸不过寸许就能交缠。
沈千盏这番徒劳的行为引得季清和忍不住发笑,他垂眸,目光深邃明亮, 迎着夕阳余晖,眼瞳似有一道金色的弧线,透出三色琉璃光泽:“主动点, 坐过来?”
沈千盏满脸写着抗拒,嘴上仍嘴硬地放着彩虹屁:“坐这挺好的,能将季总的丰神俊朗尽收眼底。”
季清和将她的心思窥得一清二楚,指尖落在身侧,点了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上位者常年发号施令,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沈千盏几乎是本能的抖了下,想要顺从。
当初初遇时,她怎么会认为季清和是匹温驯的暮狼,能任由她摆布呢?兵戎相接,却接二连三的败北,几乎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Yin影。
见她较劲,季清和提醒:“第一笔投资还没到位,随时可以叫停。”
沈千盏最不怵的就是威胁:“都是签了合同互相绑定的合作方,你吓唬谁啊。”
季清和的视线落在她无意识握紧手机的手指上,无声笑了笑,给她台阶:“后座隔音不太好,你确定想让明决跟着听些私密的谈话?”
不确定。
沈千盏借驴下坡,顺着台阶就坐了过去。她将分寸把握得极好,与季清和维持着一掌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不怕季老狗突然出手非礼。
季清和对她那点算计了如指掌,没多为难,只推了推鼻梁:“千灯内部纠纷,不终岁无权过问。只要不影响双方合作,不损害不终岁的利益,与我无关。”
“看在你的份上,文件我已经压下去了。但公司资源有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无限救助千灯。”他薄唇轻抿,唇上血色由淡转浓,忽生几分妖冶:“不终岁不仅不会配合千灯,必要之时还会采取特殊手段及时解绑,谁也不想深陷泥沼。这个道理,沈制片懂吧?”
沈千盏当然明白。
商人重利,商海沉浮之际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败于哪一场风暴。明哲保身,留得青山,向来是趋利避害的首要准则。
处理事情上,季清和比沈千盏要干脆得多,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定了终语:“如果你今天找我只是为了说明情况,下个路口你就可以下车了。”
沈千盏被噎得说不出话,面上一阵青白交错。
不终岁压下这篇通稿的确仁至义尽,对公而言,季清和已经很卖她面子了。于私,她始终致力于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双方在达成一致后,没有事到临头她反手撕毁协议要求他配合的道理。
何况,季清和能怎么配合?
出面澄清他俩没关系?做过的事,这男人绝对不会矢口否认。
沈千盏竖指发誓,如果她敢这么要求,季清和绝对敢重新再来一遍帮她回忆回忆。这狗男人,就是一丛遇火就焚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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