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冬至,云间城终日冻雨不歇。
座落在城西一陨的迷墙从早间营业到下昼一直门可罗雀。老板之一的姚远呆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数着途经的匆匆行人。过节嘛,理当在家饮碗煲足几个钟的靓汤才够滋味,无人会在这种时节入内点一杯可有可无的热斋啡。
徐凌霄坐他对面敲敲打打,吸了半包红万后终于舍得抬头看自己的拍档:“早些打烊去我家吃饭?”
姚远思及每次徐凌霄归家势必会跟父母就前程问题大吵特吵,为避免好友在自己面前下不来台,还是婉拒了对方邀请。
徐凌霄也不甚在意,眨眨眼暧昧道:“有情人赴约?”
姚远合上他的笔电,赶他:“干脆点走,迟了少不免挨骂。”
“那我走先了。”徐凌霄收拾完包袱,仍不放心地再三说:“去嘛,我妈一直记挂你这乖乖仔。”
姚远给面前的咖啡续了些威士忌:“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好。”佐着半本搁置许久的大部头静静读完后,才发觉剩下的半包烟也被自己在不经意间食完。“好吧。”他自语道。
原来,今天同样是没有等到那人的一天。
简单整理后,姚远拎着黑胶袋从后厨出来,预备抄近道返家。这片街区夜晚其实不大太平,故而租价不高,正好适合他们这些不善经营的人勉强维持生计。姚远早对街头巷尾三不五时出现的警车鸣笛见惯不怪,谁曾想今日会轮到自己伸张正义。
昏黄街灯将路尽头的垃圾回收站照得惨淡,混混的叫嚣被无声的雨水削弱,只得那声模糊的尖叫格外凄凉。姚远毫不犹豫地扬手把手中的胶袋甩到混混头顶,厨余垃圾将对方浇得狼藉。
“多管闲事!”混混见他来势汹汹,立刻摆出凶神恶煞十倍的姿态,挥过来的拳头太没章法,以至姚远一时竟无法招架。几经波折后,混混才终于被姚远撂倒了。姚远一脚将对方踹进垃圾堆里,才得闲去看那个缩在墙角的人影。
十三、四岁、梳着妹妹头的女孩,一身名牌、一脸楚楚,一串瘀痕,也仅有一句格格不入方能形容了。姚远并未贸然接触,只是对她说话声音不自觉放缓几度:“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妹妹头的少女低声道:“我迷路了。”讲的还是英文。
姚远顿感头痛,斟酌道:“那跟我走?先离开此处。”
少女的手又瘦又冻,却力大到将姚远攥得生疼,赤子姚远体恤对方刚刚经历一次糟糕的抢劫未遂便未曾挣脱,报警电话讲完,二人恰好行至迷墙正门。
少女似对整条街都已落下Yin影,握着姚远低声说了句不要。姚远头更痛了:“那我现在送你回家,不然我们一起在这等差人也可以。”
“不!!”对方挣扎更甚:“求你!!”
迷墙招牌上的霓虹灯将她面上未干的泪痕照出斑斓的反射光。姚远方才惊觉这小姑娘的轮廓多么Jing致非人,玫瑰金色的头发、墨绿色的眼珠,分明是西片中流落人间的Jing灵公主。想来刚刚那个小混混欲行之事也许并非劫财那么简单。
姚远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细瘦的肩背安抚:“好了好了,那暂且同我回家好不好?”又说:“一场相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姚远,你呢?”
“Mi……”
“咪?谜?米?蜜?”姚远讪笑道:“阿咪?”给徐凌霄知晓,恐怕会数落他的行为十足十似完诱拐犯。好在天真的阿咪不这么想,从头至尾拖着姚远温暖的掌心,磕磕巴巴地学道:“阿咪,回家。”
如若此事发生在成人身上,姚远定然不会多嘴过问任何缘由,但面对一个形似天使的未成年少女,他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人家:“跟家里人吵架啦?”然而对方在说了那四个不甚地道的中文字后始终闭口不言,他只好挫败地不再发问。
姚远两室一厅的蜗居离迷墙并不远,步行即可抵达。未开暖炉的室内冷得如同屠宰场,阿咪进屋后便不住瑟瑟发抖。姚远拿了件厚毛衣给她却又再遭遇拒绝。
阿咪终于肯出声说:“我想先洗澡……”的确,刚在垃圾堆里遇险,任凭谁都会想第一时间冲凉的。姚远反思了下自己的马虎,转身给阿咪准备了套全新的换洗衣物,并周到地给她放好水,才招呼她去浴室盥洗。
“我去弄点吃的,有事叫我。”
“谢谢。”阿咪说。
洗净后的阿咪无声无息地出现于厨房门口,着实把专注于料理食材的姚远骇了一大跳。宽大的深色毛衣被单穿于身,更凸显了她的苍白纤弱。若非齐肩的发梢仍然shi漉漉,霎眼望去真似高级店橱窗里才会有的Jing致玩偶,根本不适合在有油烟的地方出现。
“去外面坐。”姚远嘱咐道:“天寒地冻,把外裤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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