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再醒来时屋内漆黑一片,只从门缝里隐约透出一些外面的灯光。
大概是之前那杯草药汁的作用,他虽然有些饿但却并不难受,甚至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Jing力充沛,比起之前实在好上太多,那个恶魔总算是没有再骗他。
想到耶罗提克,希尔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披上睡衣,小心翼翼地观望打探了一番后,才推开房门悄悄走了出去——他想吃些东西,但并不想见到那个随时随地拉着他发泄yIn欲的恶魔!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逃走,但至少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华丽的殿廊内竟空无一人,水晶灯耀眼的光华如珍珠般缀落在地上,安静得几乎显得诡异。希尔在动身前谨慎地脱掉了鞋,光脚踩在石质地面上的声音轻盈到微不可闻。
厨房……一般都是在一楼吧?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绕过了楼梯,然而刚刚走到隔间下方,就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阵从容的脚步声。
希尔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蹲下身躲进了楼梯下的Yin影里,等到脚步声渐响渐远,才屏住呼吸露出半截脑袋望了一眼——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正不紧不慢地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希尔很清楚那个人必然是耶罗提克,然而在看到男人背影的瞬间,他的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刚刚梦到了休伯利特,他竟然有一瞬间恍惚地出现了幻觉。
可是,真的好像……
希尔怔怔地对着男人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愣,直到耶罗提克在他的房间门口驻足,才慌乱地回过神来——糟了,要被发现了!
他顾不上多想,在看到男人进入房间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沿着身侧的楼梯跑了上去。
二楼是半环形的浮空格局,因而显得要比一楼空旷许多,除去正中央开阔的厅堂就只剩下左右两间看上去像是藏品室的屋子。希尔匆匆走到左手边的那扇门前试了试,果然在锁眼发现了魔法的痕迹。
这种特殊的锁咒如果没有正确的通行咒语,强行入侵就会立刻被施术者发现,希尔当然不会傻到去自投罗网,尝试失败后便乖乖地找了个角落藏身。
然而就在蹲坐下来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右侧那间屋子的大门竟然是开着的——这么说或许不够准确,应该说是,半掩着的。再回想起耶罗提克刚刚从楼梯上下来的情形,不难推测出对方曾在这间屋子里待过的结论……
希尔盯着那条浅浅的门缝纠结地咬了会儿嘴唇,最终,对于危险的直觉还是让位给了幼稚的好奇心——好吧,虽然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太礼貌,但毕竟是那个恶魔越界在先的!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嗯……要是能找到点什么可以牵制对方的东西,那就更好不过了……
他一边侥幸地想着,一边贴着立柱小心地望了眼楼梯口,确认耶罗提克暂时还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后,便猫着腰快速朝着右侧的房间跑了过去。
吱嘎——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如同潘多拉的魔盒,骤然惊醒了好奇者的美梦。
“这是……什么……”
眼前的场景几乎瞬间冻结了希尔的所有反应能力,尽管头顶洒落的灯光温暖又柔和,仍是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自脚底慢慢升起,让他连瞳孔都微微缩颤了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除去中央冰冷的石台空无一物,而石台之上正跪伏着一个白皙纤弱的少年,浑身赤裸、神情呆滞,只有股间狼狈yIn靡的痕迹向外人证明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极为粗暴的性爱,以至于那张被蹂躏得红肿外翻的女xue,到现在还在翕张着向外溢出浊ye……
希尔的脸在刹那间浮现出了完全的空白,震惊、茫然和恐慌在脑内掀起了一阵狂暴的海啸,让他无法思考,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以外的双性体,在此之前也从未听说过有多位神子体质者同时出现的先例。况且这显然还并不是全部,整个屋内除去眼前的这一个,还站着数十位同样金发碧眼的美少年——不,不是站着,而是摆放,那些美丽的躯壳显然早已彻底失去了生命力,只是如同收藏品一般,被收纳在了这个巨大的匣子里。
希尔脑中突然浮现出了过去休伯利特给他讲过的一个恐怖传说,心地善良的伯爵邀请镇上的孩子去古堡中做客,然后在夜晚,将他们漂亮的眼珠挖下做成王冠上的“宝石”……
希尔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项颈仿佛被一只大掌紧紧扼住,僵硬地梗了半晌才从艰涩的喉管里挤出了一句颤抖得不成调的话:“你、你……还好吗……”
石台上的少年目光黯淡涣散,惨白的侧脸紧贴着冷硬的石台,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希尔咽了咽口水,甚至没有勇气上前查探,不断沉淀的恐惧让他根本无法正常地思考这一切出现的原因——他只隐约意识到他们是一样的,他和他、他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耶罗提克说过不会杀他,但他也同样承诺过不会碰他不是么?为什么他会愚蠢无知到一次又一次地去相信一个天性即是杀戮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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