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神父正随助祭亚比熟悉教堂结构和工作流程,突然闷哼一声,扶着立柱站住脚步。
“穆神父,您怎么了?”
神父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强烈的疼痛在体内翻搅,下腹如同被人塞进了一组滚动刀片。自从来到罪星教堂后,这样的腹痛每天都会出现两次,来时气势汹汹,去后却又了然无痕。
神父不愿助祭担心,咬牙硬挨过发作后,勉强笑道:“没什么,可能有些水土不服。”
偏偏助祭十分热心,硬凑上来伸手在下腹摸索:“肚子疼可不得了。哪里疼?是这里吗?”
神父独来独往惯了,顿时身体发僵:“不是那里,那里是肝脏,我自己也懂一些医术,不必担心。”
“那是这里,这里?”
“不是。”助祭越摸越不是地方,神父微微躲避。
“好了亚比,真的没事。不是说要去藏书室吗?继续吧。”
助祭憨厚一笑:“您说的对,如果身体没问题的话,我们继续。说起来,藏书室里有不少前人的笔记,也许有人也曾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您有空可以好好查阅一下。”
简单介绍藏书室后,助祭离开去准备午餐,神父独自盘桓。藏书室不大,主要陈列着几架宗教书籍和一些宗教用具。正中一张书桌异常宽大,可容一个成年人全身躺卧,书桌一角堆着一摞手稿笔记,大概就是助祭提到过的前人遗物。
笔记大多是素皮封面,看不出内容,唯有一本《神眷启示录》用华丽的烫金花体字标示了书名。神父抽出《神眷启示录》,只见封面上侧绘有一只天使,如同归巢倦鸟般蜷着身子,羽翼合拢,闭目沉睡。
天使……神父抚住腹部,直觉这本笔记中真的会有自己关心的东西。他刚刚并没有对助祭完全说实话,其实除了剧烈的腹痛,这几天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起先是会Yin处的瘙痒和后xue的隐隐不适,后来瘙痒处越来越红肿,渐渐隆起长条形的鼓包。紧接着腹痛开始来袭,开辟血rou般的疼痛似乎能直接连通会Yin。神父非常清楚,这不是水土不服。摸着鼓包的形状,他隐隐有某种猜测,但这猜测实在是太过荒诞,若真的形诸于口,只怕会被人当做疯子。
如果是神眷的话……神父翻开笔记。
突然一阵嗡嗡杂杂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就像一道嘈杂的水流涌入安静到令人窒息的小镇。神父走到窗边,远处乌压压的一片男人走向小镇。这些男人浑身漆黑,沾满矿渣与尘土,原来是矿场的矿工下工了。这些矿工平时都住在矿上,只有两周一次的休息日才能回到小镇见见家人或是享受其他娱乐服务。这是神父第一次见到这些传说中的主要信众。
尽管都是些犯有重罪的罪犯,但此时矿工们看起来跟普通下班的工薪族也没什么两样。有人从街边拎走自家脏兮兮的小崽子,有人迎向婆娘,也有人直奔小餐馆嚷嚷着要吃碗rou。
这里的生活比想象中要平和许多。神父暗暗想着,果然即使是法外之地也会在日常生活中渐渐形成所有人能够共同遵守的规范来。
“Cao你狗娘养的!老子有钱,凭什么不卖给老子!”街对面的rou铺突然爆发喧哗,一名客人举着钱袋冲rou铺老板咆哮。
客人又高又壮,满脸横rou,比起面黄肌瘦的普通矿工看起来要健壮许多。周围人里只有肥头大耳的rou铺老板能与他的身材比肩。
rou铺老板爱答不理地剁着rou馅:“你这点儿钱不够。”
客人暴跳如雷:“怎么不够?刚才那人这么一袋钱买了一扇排骨,你怎么就卖了?”
rou铺老板“哆”地把刀磕在案板上:“对他是那价儿,对你就这价儿。买不买?买不起赶紧滚。”
“Cao你屁股!你特么想死是不是?当我们新来的好欺负?”
rou铺老板冷笑一声:“看你这身膘,至少能扛两季度,需要吃rou吗?劝你一句,我这rou,最好少吃。非得吃,3袋星元一斤!”
1袋星元是矿上工作1个月的报酬,紧巴巴的话,可供3口之家一个月的嚼用。新人囚犯处处面临克扣,往往半年才能拿到1袋钱。壮汉客人与神父是同批抵达的罪星,在矿上吃糠咽菜,一个子儿也拿不到,此时手中的钱还是回镇路上抢了别人得来的。哪里可能付得起屠户的天价。
眼见着rou铺老板眼皮子半抬不抬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壮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一旁的解骨刀直奔老板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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