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去人家小区里闹,小心告你!”
“我不让她活吗?是我不让她活吗?!我爸ICU里躺着一天一万,停药就是死,她呢?第二个月就去买房买车、转移资产、去国外旅游!谁不让谁活!”
大汉冷笑:“那能咋的。全世界合该围着你转,你爸住个院,还不准人正常生活?”
邹扬做了一次深呼吸,强压下想杀人的冲动:“我们一家三口,我爸成了植物人,我妈差点上吊,好好的一个家,家破人亡;李芬她这个始作俑者,还想要正常人的生活?!她夜里就不怕睡不着觉吗!她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人哪有不犯错的,像你们这样死揪着,有意思吗?怎么,你让她拿命赔?”
“她赔命我爸能醒过来吗?!”邹扬嘶吼。
“你这么想就对了嘛!”大汉把手一摊,“你们赶上了,活该倒霉呗。”
邹扬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青白,嘴角微微抽搐。
大汉看把人驯服了,冲着邹扬指指点点:“以后安分点儿,别再想搞事,不然有你好看。”说完转身就走。
邹扬一把抓起推车上的手术刀,冲了过去!
这时候,斜拉里探出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邹扬手一抖,柳叶刀锋利的刀锋划开了那人的手臂!
见了血,邹扬神智一清:“魏、魏仙手!”
谢榆紧紧握住他不肯放,怕他情急之下做出傻事:“这就是个人渣,不值得跟他拼命!”
大汉转头瞧见邹扬手里的刀,吓得三两步窜下了楼梯。
“看到没?只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你讲道理,他们就以为你是软骨头,好欺负。为了这种人渣搭上你自己,太亏!”
邹扬哪里还有时间跟流氓生气,赶紧陪着他去急诊室缝了几针。
“怎么弄开的啊?那么长道口子。”医生啧啧两声。
“没事儿——你赶紧陪你爸去吧。”谢榆反而去安慰邹扬。
邹扬摇摇头,整个人的Jing神状态都很恍惚。
谢榆包扎完,打了破伤风针,跟在邹扬后头回到了病房里。看着病床上骨瘦如柴、插满管子的老人,谢榆也忍不住红了眼圈:“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邹扬麻木地摇摇头。
他出生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老师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围棋天赋,向他的父母建议往这方面培养。父母虽然没有文化,也根本不懂围棋,但就因为“芽儿要学”,砸锅卖铁送他来B市学棋,父亲还跟来陪读。爷俩租住在道场外70年代修建的筒子楼里,邹扬学棋,父亲在外面收破烂为生。
后来邹扬不负众望,冲段成功,成为职业棋士,有了稳定的收入可以补贴家用。虽然不像魏柯、程延清、罗爽之流年少成名,但棋力一直在稳定上涨中。出事之前,各大世界级赛场上也渐渐能看见他的身影了。
然而父亲还没有看到他出成绩,就在蹬着三轮车收破烂的时候出了车祸,被逆向行驶的李芬撞成了植物人。
邹扬在那一瞬间长大了。
那一年他十八岁。
父亲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母亲在家务农,这个家没有顶梁柱了,他必须为一夜白头的父母挡风遮雨。
一开始,他每天就是在医院、棋院里穿梭。他一边下棋,一边要考虑晚上和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怎么说,明天的医药费怎么凑。医院是最磋磨人的地方,磋磨病人,也磋磨家属。父亲一直昏迷,某种程度上逃避了不幸,而邹扬却逃无可逃。光是为了挂一个专家号,邹扬就半个月都要熬夜零点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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