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别来无恙。”身后传来一道愉悦而畅快的声音。
“定北候。”东方靖回过身看向来人,那人身着墨绿色的锦衣长袍,身披褐红色大氅,骑在镖旗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隐隐闪过兴奋嗜血的暗芒。
“靖王来我们西宁屁股都没坐热怎么就这么匆匆不告而别?”宿炎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靖。
“怎会,本王这不是在这儿等候侯爷。”宿炎没急着动手,东方靖乐得多聊一会儿。数百鹰卫早就在十里外集合,他们只要再撑一炷香的时间。
甘州府是最南面的一座府城,地理位置就不适合驻军,因此空出来与骁竺贸易往来为主,那里常年无战,西宁对甘州府的掌控并不强,他们的人早年就打入那里的管事内部,算准了只要到了这里西宁皇他们就奈何不得他了,只是漏算一个宿炎,到让他们这次变得险象环生。
另一边,秦朗走在荒山野林里,作为现代社会城市里长大的人,就算偶尔去玩玩丛林探险荒野求生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做任何安全措施,至少指南针、手电筒、打火机、干粮都是必备的,更别说电棍、钛合金爬山杖之类的东西。现在这种完全没有开发的深山老林多的是野兽毒蛇,秦朗捏着仅有的军刺此刻慌得一批。
先前在一个小寺庙躲着也至少不算荒无人烟的地方,现在越走越深,完全不辩方向,秦朗甚至有种自己再也走不出去的感觉,倒不如在那里跟西宁的人殊死搏斗来的坦然。
耳边全是不知名虫鸟兽的叫声,秦朗白着脸捂着腰侧的伤口靠在一棵树上急促的喘息,他想调头出去,可是回过头来看去哪里还有路?取出怀中的东西,一枚玉牌,一支短哨,一张路引,还有一些银钱,都是要紧却又无法解燃眉之急的东西。此时东方靖的人分身乏术,自己何必再去添乱。
他看了看,握紧,抬头看向深处因降下的暮色显得更为Yin暗的树林,苦笑一声提气继续往前走。
在野外生存本就是暗卫必修的技能,又加上当初随军在边疆几年,东方靖什么样的地方没去过,找野味辨草药野果都是不知不觉间就学会的,因此让秦朗独自离开的东方靖却是一时失算完全没想过他连基本的辨认方向都不会。
天越来越黑,秦朗不得不在彻底天黑前收集枯木落叶生火休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火堆,夜里并没有什么野兽靠近,秦朗有惊无险的熬过了第一个晚上,第二天算是恢复了点力气,辨认了一下太阳初升时的方向,总算对东南西北有了眉目。
趁着日出,秦朗在树干隐蔽的位置刻画箭头指向东方,到了傍晚再修正一下,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大山的什么位置,但是至少还是在向东而行的。
拖着灌了铅的腿,秦朗走到一处溪水沟歇息。此时又过一天,听不到东方靖那边的响箭也就无从得知他们到底脱困了没有。腹中饥肠辘辘,他看了看水沟里清澈见底,只能看到一群群小的还没指头粗的小鱼米,不过小时候城市发展还没这么现代化,他生活的那个A市在七八十年代也就是个小县城,到处都是农田荒地,他也时常在那些道旁的沟渠里捕鱼摸虾过。
脱下披风将内衬撕成两块布,一边扎在一根树枝上,将两根树枝插在底部泥里,这样就形成一个网兜,将布戳一些小洞便于水流前行的快一些,自己这边用同样的方法一步步将鱼虾往前赶。
总归是十几二十年没干过这活计,等日头升高他也才抓到一大一小的鱼,还有一兜的小鱼苗,没有锅盆煮汤,这些小鱼苗他只能一脸可惜地放生了。囫囵吞了两条鱼后再继续上路,此时远在十里外的东方靖已经与鹰卫赶到了甘州府。
原以为抓东方靖就已经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的宿炎很快得到下属来报,远处数以百计的马蹄落地声,快速地往这边移动,再看东方靖那不动声色却显然并不急迫的模样,宿炎才意识到东方靖有后手。
很好,西宁境内,竟然让东胤的兵进来这么多,这甘州府的驻军府官明显是被收买了,若是战时出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城都要丢了。
宿炎脸色难看,不复先前的客气,直接下令动手。
显然活捉东方靖已经是不可能,他当机立断令山嵬营不惜一切代价让靖王有来无回。
原本宿炎的武功并没有东方靖的强,五年前曾出使东胤时就与他切磋过,那时候就已经敌不过他百招,这些年为了雪耻宿炎没少下苦功练武,但是谱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仍旧不如他,东方靖的武功又Jing进不少。
但是现在就算武功不如他又怎样,他们此时人多,又不是比武,宿炎毫不客气地让自己近卫一起动手,以三敌一,东方靖不过片刻便在接他的枪时呕出一口血,他见之一喜,方才他就有所察觉,东方靖似乎内力不济,这要不就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要不就是别的什么,总之是对他有利的。为了应证心中的猜想,宿炎招招凶猛,内力催生到极致,比拼内力正是此刻东方靖最不能接的,只能一步步被逼着后退,胸腹痛楚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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