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 - 第五章: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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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衣服到底全部都是王明文洗的,他自己匆匆洗了澡,回到宿舍里,宿舍又闹腾一片,唯有贺扬躺的地方是安安静静的,因为他正打着手电筒在看一本书。

    王明文被要求关了灯才往床上面爬,他轻手轻脚的,害怕动作重一点就会惹到别人。他在这张床上面睡了两年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埋在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正激烈的跳动着,连带着喉咙都觉得干哑,空气也像是稀薄了起来。他的动作放轻再放轻,悄悄的钻进了被窝里,又忍不住往贺扬的脸上看。而对方恰巧在这时候关了手电筒,室内顿时昏暗了下来,让他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

    轮廓也很好看。

    王明文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的状态,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鼓包,却又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连翻身都不敢,就这样呆呆的任时间流逝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皮总算沉重的撑不下去,这才睡着了。

    贺扬的转校在学校也算引起了一个不小的轰动,除了他长得俊美和气质出尘之外,还因为在学校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就考了第一名,除掉语文外,每一科的功课都得到了满分,就连英语都不例外。王明文每次听到他的成绩,眼睛里就忍不住流露出崇拜的情绪来。

    他自己的成绩是很差的,班上五十多个学生,他几乎就排在五十名左右。其实他上课看起来都是乖乖的,但听不到一会儿,思绪就会转移到别的地方,以至于老师讲了什么,他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他从小到大都这样,每一门任课老师都承认了他的认真,毕竟布置的作业每次都会完成,虽然错漏百出,但对他的评价更多是“没有学习天分”。

    收起那些几乎都没有及格的卷子,王明文挫败的改了错误的题,等到下课时再将书本收进了书包里。今天是周五,下午只用上两节课,但等其他的同学走了,王明文还要留下来打扫。

    这其实并不是他的任务,是某一个男同学的,只是王明文一向是免费的劳动力,他每个周五就没有按时回家过。

    要是以往,王明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是晚上一个小时到家而已,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现在他却有些发愁,毕竟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办法跟贺扬一起同路了。虽然他跟贺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也没有变得亲近多少,但好歹偶尔能说上几句话,再加上贺扬表面上看着冷,实际上是个有礼貌的人,不论心里的想法是什么,至少不会拒绝他同路的要求。

    但拒绝男同学的帮忙是不可能的,王明文可能会挨揍,要贺扬等自己他也开不了这个口,他觉得贺扬肯定不会答应,为此他只有尽快的结束劳动然后跑回去,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追上贺扬。

    想到这里,王明文就加快了速度,整个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最后是幸好同值日的两个女生还不错,看他似乎有什么急事的样子,让他扫完了就先走了。王明文抓了书包就往外飞跑,校园里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一路往回家的方向跑着,但都没有看到贺扬的身影,在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摔到了地上,双手擦过粗粝的地面,掌心被磨出几道血痕来。

    “哟,跑这么快去哪里呢?”两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围了过来,身板消瘦,耳垂上还戴了耳环,看起来流里流气的。

    王明文狼狈的抬起头,发现这两人他熟,是附近的小混混,曾经有四次拦住他抢了他的生活费。王明文顾不得手上的痛楚,低眉顺眼的道:“我、我回家……”

    其中一个黄毛往他身上打量了一圈,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哥哥们渴了,带钱没有?”

    王明文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就没几块钱,到了周五剩的更不多,只还有一块钱。王明文把那一块钱都藏在了书包深处,就是防止被抢劫。闻言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眼神有些乱瞟,“我、我没有……”

    他撒谎的模样太过低级,让人一眼就能拆穿。黄毛冷笑了一下,“别骗我们,要被我搜出来,没你好受的。”他说着去拽王明文的书包,王明文躲了躲,却根本躲不过,三两下书包就被夺走了,随着飘散的白纸试卷,书包里的东西全部被倒了出来,落在泥路上沾染着尘土。王明文几乎要哭了,“不,别……”他蹲下身去捡书,黄毛却已经将他藏着的钱搜了出来,看到只有一块,心里不爽,抬起脚就往他肩膀上一踢,“还敢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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