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祭 - 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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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清脆的铃音仿佛在呼唤他,好熟悉,好温暖。李继灵仿佛置身在母体一样的荡漾着,周围一片昏暗,只有一声声呼唤伴随着悦耳的铃声,好似亲人轻唱的一曲安魂曲。悦耳的铃声仿佛一滴水珠滴入静止的水面,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呜呜呜……”一个小小的孩童蹲在自己大黄狗旁边哭着,大黄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灵,你在哭什么?”一个少女闻声而至,也蹲在孩童身边,孩童一边泪眼婆娑地看着少女一边哭诉:“姐姐,阿福不动了,我怎么叫它都不应,呜呜~~”

    少女看过大黄狗,摸摸孩童的头:“阿福它老死了。”

    “什么是死了?”孩童疑惑地问。

    “死了就是不在了。以后阿福就不再陪我们了,爹娘会把它拿去埋了。”

    “不要,我不要阿福死!姐姐你别让阿福死。”孩童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着泪水,一边手紧紧抓着大黄狗的毛不放,生怕一放手大黄狗就会立刻消失。少女等孩童哭了一阵,用手硬是掰开孩童抓着狗的手用冷酷的声音告诉他:“阿灵,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阿福死了,爹娘也死了,我也死了,我们都不能陪着你了。”

    孩童抽噎着抓着姐姐的手:“不要,我不要你们死,你们不要走。”

    “乖,你以后只有自己了,要照顾好自己。”少女哄着弟弟,柔声安慰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李继灵不想少女的脸渐渐远去,他伸出手想抓住那片记忆。

    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一个人,他好怕。

    他想打开眼帘,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他开始挣扎却动不了,急切得落下两行热泪,大声呼喊:姐姐——

    他感到脸被一双温柔的手捧起:阿灵,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李继灵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越发努力挣扎。

    “姐姐!!!”

    李继灵猛的睁开了眼睛,看不到记忆中的少女,只看见黑色的夜空中璀璨的星河,和自己还在虚空抓握的手,星光映在他的瞳孔上仿若要流淌的碎片。

    “嗤!”一个隐含嘲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转动眼珠,看见了旁边的人影。

    一个五官深邃的英俊男人,红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撒至tun下,金色如琉璃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他,他把带着兽皮金属做护腕的双手叉在胸前,深红色的兽皮坎肩敞开着胸肌因动作鼓起,双臂也鼓起充满力量的肌rou,男人侧过脸动了一下李继灵才发现,他头顶上还生有月白色修长美丽的鹿角,分出三股枝叉,鹿角的中间有个光轮,似头上挂着个缩小的月亮,发出柔和光芒衬得他全身散出温润的光晕,好像远古而来的神只。

    男子倾斜上身靠过来:“醒了就给我起来!”

    这声音……是山神!?李继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鹿角俊男,山神不是一只白虎吗?

    “怎么?被本座英明神武的人形给迷倒了吗?”山神俯身舔了下少年的眼下方,好似还是那只大白虎sao扰少年时那样,戏虐的表情慢慢和大白虎的可恶的脸重合起来,确实就是那邪肆的山神。

    李继灵一动,才发现他的身体浸泡在水里,只有他的头被放在岸边,他抬起手腕,发现之前被匕首划开的长长的伤口全部都愈合了,一点踪迹也没有,奇怪的是他的手心有两个血红的小圆圈,圆圈之内有些抽象的形状,就像原始人的文字。

    “我怎么没死?”李继灵疑惑。

    山神重新直起上身,他一直盘腿坐在李继灵身旁:“两条小伤口还不至死。”

    “那、那祭祀呢?”

    “你是说把自己献给本座的祭祀,已经完成了。”山神满脸的得意之色,手里拿出那个表面有大片干涸血迹的铜铃,它已经作为祭器被山神收下。

    “可是你不是说要性命作为代价……莫非你又诳我!”少年一急,从水里坐起身,“那个铜铃还给我,那是我的。”

    “这是祭器,是你献祭的凭证。”山神抛起铜铃发出叮铃的声响,再降落时却在他手里消失不见了。

    “你!”李继灵疑惑:“那我为何还好端端在这里,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山神一皱眉,察觉他的意图,忽然哈哈大笑,山神抬起手抚摸着少年的脖颈和他的短发梢:“你以为你的小伎俩能成功?祭祀的代价有很多种方式,本座不收你的性命而是别的。”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李继灵发现他还是逃不开山神的控制,早知道——可他没得选择,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故乡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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