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老大夫的跟前装得似模似样，但乌攸在戚可醒来后却也只是亲自将大夫的嘱托转达给他。

    “但我不会借此碰你。你要怎么解决是你自己的事。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为你延医问药，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乌攸这样说。

    这其实又是很古怪的行径。倘若他真不在意，放任戚可去死也无妨，或者随便找个下人转达也可。可他还是亲自过来，巴巴守在他床边；戚可醒过来，却又在开口的刹那间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漠又疏离。

    这太古怪了，戚可都有些迷茫。

    乌攸也意识到这点自相矛盾。

    也许是他的耐心终究没有戚可的足。戚可长久的沉默让他没有忍住，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你恨我吗？”

    戚可抬起头，眼里似乎有些诧异。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不恨我。对你而言，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既莫名其妙又强人所难吗？”乌攸对自己的行径十分有自觉。

    “......”

    戚可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乌攸突然产生了与自己谈心的欲望。但，与其说自己恨不恨他，“恨这个字，太激烈了。说到底你与我无缘无故，可你到底给了我容身之地，让我衣食无忧。”

    相较而言，一直给他一种矛盾感的乌攸，反而才像是那个恨着自己的人。

    “你这一生，有爱过或者恨过哪怕一个人吗？”乌攸忽然问。

    “……”

    沉默比什么样的回答都来的直接。乌攸忽然一哂，“即使是那个爱着你的、给你快活的和尚？”

    “我不知道，我喜欢他。”

    “你不爱他，但你喜欢他。你，你不恨我们这些强迫你的男人，但不恨不意味着不讨厌，我理解的。可他难道不也是通过勉强你的方式爱着你吗？他有什么不同？你喜欢那个和尚哪里？”

    “又或者，也许只是因为只有他的强迫浅薄无力，你轻易可以逃脱？”他一寸寸地逼近，最后已经近在咫尺。

    戚可怔怔地看着他，乌攸Yin郁的眉头中竟透出一抹深浓的哀伤。

    他并没有和乌攸说过他和法妙之间的事，至少没有说得那么细。

    所以，所以。

    戚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抚平那眉间的山峦。乌攸被惊醒了似的，猛的想要往后抽离，却被戚可攀住了脊背。戚可隆起的腹部正顶在乌攸身下，让他想要挣脱又踌躇。

    乌攸听见戚可的嘴唇开开合合那声音像是在空中飘了一会儿，才传入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