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夜深人静之时。

    于城怎么也睡不着，他脑子里想着贼人的事情，怎么也放心不下。

    卓元白用他没见过的法术把纸张变成许多纸鸟纸虫，放出窗外，虫子们悉悉索索地排满附近屋顶，向整个村子蔓延，过不了多久就看不到踪迹了，但他知道那些虫子已经遍布了村子的各个角落。

    “这样就不用守夜了，如果有动静，我的罗盘便会颤动，咱们睡个觉就行了。”

    卓元白把罗盘放在枕头下面躺了下来，没多久就睡熟了过去，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唉，师兄内功真是高出自己许多，睡了之后呼吸甚是绵长。于城暗自感叹，又接着失眠。

    “唔。”卓元白动了一动，翻身面朝向他，胳膊自然搭在他腰上，呼吸吐在他的颈间，两人姿势甚至有了几分暧昧。

    于城只觉得尴尬万分，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悄悄挪了挪，可这床榻只够刚好塞下两个大男人，他挪到墙边竟是去无可去了。

    幸好两人都是和衣而眠，要是跟那些外门师弟一样光着上身睡一个通铺那就更是难受。

    “你睡不着？”

    卓元白突然说话了，吓得于城一激灵，一转过去，就看到卓元白的脸凑到他跟前，眼神迷蒙地看着他。

    “师兄，是我把你弄醒了吗？”

    “废话，你跟虫子一样蠕来蠕去，我不醒才怪。”

    卓元白打了个大哈欠，一把扣住于城的窄腰，哄小孩一样抚了几下他的背，带得于城背上一阵酥麻。

    “小腰不错，陪大爷好好睡睡。你怎么有股甜味，跟女人似的，怪好闻的……”卓元白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嘟嘟囔囔地睡着了。

    于城也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周围多了个人捉着他，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让他睡梦中绮梦不断，总是梦到有面目不清的女子出来摆出性感撩人的姿势要与他缠绵，这些女子靠近他后又突然变成了卓元白的脸，吓得他到处乱逃。

    也不知道在那片迷蒙的烟雾中逃了多久，突然有人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唤醒。

    “嘘，有妖气。”

    于城一下子翻身起来，只见卓元白坐在床边，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手持罗盘。罗盘抖动不停，磁针指向一个方向，两人对视一眼，在纸窗上各挖一个小洞，朝外看去。

    今日是满月，明月亮如银盆，皓然月光下一个人影正半蹲在一户人家屋顶缓慢移动，似乎在朝里窥视，但他动作并不流畅，显得有些笨拙。

    两人悄悄打开窗户，施展轻功跟了上去，卓元白步伐更加轻盈，几下就跃到了附近，让于城心中忍不住赞叹。

    那人影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过来，急着想走。

    “破！”两人同时出手，扔出束妖索，卓元白又接着念了几句咒，束妖索似是活了一般朝那人缠绕过去把那人捆了个结实。

    竟然这般容易？

    两人面面相觑，走到跟前一看，竟然是个半大少年，穿着夜行衣，面目白净，一双杏眼正瞪着他们，看起来不但不可怕，还有些可爱。

    “哎哟。”卓元白眉头一皱，“原来是个小丫头，才变成人形没多久的小妖怪就敢出来作恶了，啧啧啧。”

    小丫头？

    于城再定睛看了看，看那“少年”虽然做男人打扮，但是面容粉嫩，好像确实是个女孩子，不由地在心里说了声惭愧，竟然连男女都分不清。

    “你是女的，那你绑架这些良家女子作甚。”

    小丫头嘴一撅。“谁绑架她们了，这种乡野村妇我们看不上。”

    “我们？还有谁？”卓元白手比划了一下，束妖索突然收紧，死死勒住小妖的躯体。

    “没有谁！”

    “哦？”卓元白依然是那副惫懒神情，束妖索攀上了小妖的脖子，骤然勒住。

    “师兄！”

    “没事，她怎么的也一百多岁了，哪有那么容易死。”

    卓元白勾勾手指，绳索勒得更紧了些，那少女发出窒息的声音，倒了下去变成一条青色小蛇。小蛇快速爬动想要脱离绳索，但被绳索死死缠住。

    “你不说小心我把你拿回去炖了吃。”

    卓元白提起小蛇放在于城手里，那小蛇在绳索中挣扎几下就放弃了，看起来还有些许可怜。

    “你敢！”

    远处有人声传来，两人猛然看去，月光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黑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