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朔可以清楚地看到屠渊的眼睛瞬间睁大,空出的眼白令男人的眼珠显得缩小,好似愤怒在浓缩,随之爆炸。
刹那间屠渊抬起双手掐住那朔的脖子,将人按上床手用力收紧。
窒息感和痛楚如暴雨突至,那朔抓住屠渊的手臂挣扎,扭动身子用脚踢踹,可一切行为都毫无用处。他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乞求因为喉咙被完全压紧而无法说出,只能闷在嗓子眼变成残缺的哑音。
屠渊的嘴半抿着,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死死地掐住细弱脖颈,看那朔的脸从殷红变为绛紫,眼泪和口水流出,那双好看的眼里布满血丝。
屠渊一直觉得这孩子的眼很好看,清澈干净。
怀彻在里屋一直看着,他觉得可惜,手术白做了,这几天白照顾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玩个痛快。
屠渊的杀意一旦上来就没人能阻止,之前出现过一次奇迹,怀彻想大概那是唯一的一次,不会再有。
屠渊看着那朔痛苦扭曲的脸,听绝望微弱的声音。
他知道,再一会,再加一点力,脖子就会断裂,就会窒息死掉。
可几秒之后他却渐渐减弱力量,一点一点松开手。他的手维持着掐脖子的姿态悬停着,屠渊愣住了,他不相信他真的放开手,他看向下方脖颈,暗紫抓痕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十分明显。
那朔咳嗽着大口喘息,他的眼珠还有些上翻,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他仿佛已经看到那束白光,可身体又坠落下去,脖子的痛楚,对呼吸的渴望又占据意识。
当力量逐渐恢复,那朔颤抖着翻身咳嗽出黏在嘴边的口水,他挣扎着向后躲,哪怕他根本无处可躲。
屠渊太可怕,那朔对他已经产生生理性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抓住枕头挡在自己身前,这让僵硬的男人突然有了反应。
大手再一次抓住细弱脖颈。
“你抗拒我?”
这个人是疯子,一定是。
那朔觉得屠渊的眼睛像在燃烧,大片眼白中的瞳孔是死亡。
“饶了我……饶……”
没等那朔颤抖着说完,屠渊就将他强扯下床,也不等他站稳就抓着他向外走。
见屠渊竟然没直接掐死那朔,怀彻再一次震惊,很快他打开门跟上去,要见证奇迹再一次发生。
和第一次被屠渊抓着走时一样,那朔没有任何反抗,像个娃娃似的被他拖拉着。只是这一次他更害怕,脚发软几乎使不上力。
他不确定究竟走了多久,只是周围景色从黑漆漆的走廊变成了带栏杆的牢房,最终他被丢入一间牢房中,然后是牢门关闭上锁的声音。
那朔能听到屠渊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他不敢抬头看他,可他知道他在看自己。
原本寂静的监狱因为粮食的突然出现而沸腾起来,污言秽语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那朔撑起身子抬起头,看到直直盯视自己的屠渊,因为黑色制服的原因,那朔觉得屠渊除了脸之外浑身都是黑影,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恶魔。
屠渊拿出警棍敲击栏杆:“哪个混蛋嫌命长!?”
下流话语和口哨声霎时停止。
借着微弱月光,那朔看清屠渊看自己的眼神,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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