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笑容就这样，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嘴角贴上了华楠的唇。

    第192章 尾声

    艾缇利岛的人们经历了短暂的重聚，然后，就是分别。

    陈姨和凯丝要回瑞典了。他们要从朋友那里买回当年的土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拜昆也要回故乡清迈。他带上了做泰拳教练挣的钱，谢绝了朔给他一笔钱的好意。朔也没有勉强，安排了一条船，让拜昆陪陈姨凯丝一同渡海到斐弥亚，再从那里分头回瑞典和泰国。

    凯丝站在岬角，望着海浪从远方重重叠叠而来，拍击着脚下的礁石。

    “凯丝，下来吧。”华楠在礁石下唤她，“要涨chao了。”

    凯丝看看他，又看看海，从礁石上跳下地来。

    她背对着华楠，不作声，华楠也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半晌，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垂在地面，眼睛遮掩在海风吹起的黑发下。

    “……我明天走。”

    “嗯。”

    “所以，这大概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

    华楠默默地注视着她。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许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凯丝原地定立了片刻，忽然，轻嗤一声，迈步向来路走去。擦过华楠的身边时，他好像方才恍悟，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凯丝……！”

    凯丝停下脚步。倏地，她猛然转过身，急步回来，扑在华楠身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谢谢你。”

    少女贴近耳根的吐息轻如铃兰，倏忽，这个拥抱便如同温暖的春chao一般，退去了。

    华楠目送她离去，消失在朦胧的黄昏之中。他转向大海。

    “你今天好像格外安静。”结束了甜腻的身心交缠，被男人抱在怀中，听到他蓦然抛出这么一句，洛华楠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显然毫无谈话的兴致。

    “连叫的声音都低了。”

    “……”

    依旧懒得搭话，在他厚实的肩头咬了一口，算作回答。

    “因为大家都走了？”

    明知故问。拜昆，凯丝，就连华杨也启程前往列宾美术学院留学。罗瑟琳也一道离开，到巴黎第一大学深造，她和华杨约定，毕业那天要在塞纳河左岸见面，在书报摊买同一本的上下册。

    所以，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扔下了。华楠吐了口气，感觉整个人的情绪都好像自己的叹息一般，黯淡无力。

    他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投在他身上的压力，可毫无办法，他就是提不起说话的情绪。半晌，他被男人轻放在床上，薄被拉上来盖住了肩膀。

    男人起身进了浴室。零零落落的流水声渐渐模糊了意识，被什么响动惊醒，华楠睁开双眼，只看到男人打开/房门走出去的一角背影。

    他拥着被子坐起来，愣愣地盯着房门。起义军刚刚宣布建立临时过渡政府，眼下当务之急是在全国追剿旧政府军残余势力，同时，对于战争中伤了元气的民众进行安抚和援助。华楠知道，男人连日来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做着这堆积如山的善后工作。

    他除此以外没有空余去想别的，华楠当然明白，况且，自己又希望他明白什么呢？他叹了口气，想倒杯水喝，转向床头柜，发现桌上放着一件之前没有的东西。

    是一本护照。华楠茫然地打开，第一页是他的信息，上面印着他的照片，下方盖着斐弥亚国家出入境总署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