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靖昀的脖子说:“不会,太瘦了走路都要飘了。”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十天,别说走路,每天过得都像是在云雾上飘着,白靖昀时常从楼顶俯瞰着楼底,百里高层,过得都是天上的日子。
景遥生活非常规律,早睡早起,白靖昀翻了个身见到身旁床空了,便也醒了过来,洗漱完坐在阳台上早读,闻着从厨房中飘来的早饭香气。
全国统一成人高考总共两天,下旬的周六周日。
景遥在小煎锅上翻着蛋,对白靖昀说,周日得去看一下父母,到时候考完试之后接他去和家里吃个饭。
白靖昀喝着粥没说话,喝了几口后就撂下勺,转身就收拾第二天考试的东西。
景遥喊了他几声,都没回应,接着熄了锅,走到白靖昀的身旁,看着他清点着,嘴里说着第二天别忘了的事项,语气像个监考老师。
白靖昀见景遥来了就不想收拾了,将东西一放,偏过脸不想理他。
景遥从背后环着白靖昀,将脸凑了过去,委屈巴巴地问:“怎么了?不高兴了?”白靖昀闷声说:“我不想去你家。”
三年前A大,景遥的叔叔亲自Cao刀将白靖昀勒令退学,早在一个月前,学校论坛上就疯传着白靖昀校外援交,勾引导师,身上被泼了多少虚假的脏水,而真实的那一面谁也猜想不到。
当年的白靖昀在图书馆翻阅着一条条触目惊心,蓄意捏造的指控,黑色加粗的字样,血淋淋似的像刀扎进了眼里。
他胸闷又慌,鼠标翻到最底部,发现再多能将人击垮的留言中,有说他滥交,yIn荡,不要脸,没有一人发挥想象力,猜想他是个双性人。
这是他的秘密。
白靖昀关上电脑,竟松了口气。
那段时间黑暗得透不了光。
白靖昀在宿舍不招待见,他不是个人,像是个菜市场被挂起来的烂rou,群蝇附食,谁看他的眼神都荤腥。
景遥被关在家里,自从白靖昀出了事就没来过学校。
白靖昀走入宿舍就没出来过,每天蜷在自己的铺上发呆,睡不着就睁着眼看着干净的墙面,也不流泪。
这颓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期末,白靖昀没起来床,旷考了两场,学校直接以“作风不正,缺课旷考”为由,让他家长过来接他。
其实早就得知了白靖昀家中情况,不可能有家长来领他的,于是直接给他发了退学通知。
肄业像是早在意料之中。
当晚白靖昀就将宿舍的东西收拾收拾,室友也都陆陆续续地搬走了,怕白靖昀滥交得了什么病会传染给他们。
白靖昀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东西,握着被子发了会呆,决定也不要了。
零零总总收拾出一个背包,白靖昀背起就走出了宿舍。
他绕开青灰色的路灯,像是越狱的犯人,沿着最Yin暗的小道,警惕着快步走出了校门,当年他进入A大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如今变有多猥琐落魄。
A大的校园门外没走几步便是喧闹的夜市,白靖昀此刻慢下了步子,沿着繁华人多的边缘,低着头,生怕有校内的人认出来。
他带着帽子,眼泪不受控制,弯弯曲曲地从眼眶中爬了出来。
白靖昀用手背一抹,吸了吸鼻子,胸腔中按捺不住的呜咽,此刻从嗓子中挤了出来。
他好惨,越想着哭得越凶,眼泪也止不住了,只是哭得沉默。
他从人chao中脱身而出,独身往郊区方向走去,接着在水坝边落了脚。
夜风凉习习,白靖昀将外套裹紧了些,脑袋空空,坐了半夜,将巡逻的警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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