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沁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六欲真人是看着南宫沁长大的, 可以说, 比起其他世界线和南宫沁生活了几百年却始终没有真正靠近过南宫沁的那个“正牌的南宫瑧言”比起来, 六欲真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南宫沁的人。

    尤其是南宫沁处于善恶未定的孩童的时候, 六欲真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关注过南宫沁的心理健康很长时间。

    六欲真人认为南宫沁有着基本的善。

    虽然以南宫沁的素质天赋而言，他很难理解大多数凡人的感受和痛苦，但他在了解到人类共有的规则后，会愿意去遵守服从那些规则。

    哪怕南宫沁只是单纯的觉得被太多人敌视会让他觉得很烦才去服从规则的，但总比自认为高人一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好。

    六欲真人觉得这是南宫沁最大的优点。

    但同时, 正因为素质天赋和其他人不一样, 南宫沁也相当自我的一面。

    当他认为某件事比其他人的敌视更重要的时候, 他一点都不介意铲除“其他人”，来完成那件事。

    这也是六欲真人最害怕南宫沁的地方。

    一方面, 六欲真人觉得为了全天下着想, 南宫沁必须是个好人。

    另一方面，六欲真人觉得南宫沁如果真的是个好人, 对他不太友好了。

    毕竟六欲真人自知自己不是个好人，他是个喜欢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的存在, 像是这样的他要么“带坏”南宫沁，毁掉这个世界；要么和圣人徒弟在三观上产生冲突，然后自己被徒弟灭掉！

    这也是六欲真人当初觉得煎熬, 丢下徒弟逃走的另一个原因。

    对于他来说，负担着天下苍生真是太困难了。

    他又不是这种人设！

    但是，六欲真人没有想到，兜了一圈回来，他还是要面临这种终极选择。

    六欲真人看了看南宫沁，又看了看南宫瑧言，咳嗽了两声。

    “徒儿啊，师父对你的选择，基本上是没有意见的。”他如此说道。

    “太好了！”南宫沁说道。

    六欲真人惊恐的看着几朵粉色的小花从南宫沁身上弹了出来。

    竟然那么高兴吗？

    六欲真人想道，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但是，你也必须清楚，如果你选择和……这位言公子双修，世人是不会理解的！他们会把你当做妖魔的同类，甚至连原来维护你的，都可能反对你！更别说正道盟了，他们甚至可能会以此为借口组成大军讨伐你！”

    这就是六欲真人最头痛的地方了。

    只要牵扯到他这个弟子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私人的小事总会变成世界的大事。

    六欲真人其实想要像是个正常的师父一样，为自己徒弟有水道不走偏走旱道的不正常取向而烦恼的，但根据他的（行骗）敏锐度，在听见“双修”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南宫沁这个举动会给他的敌人留下多大的把柄！

    可惜南宫沁并不是会因此动摇的。

    “讨伐？那就让他们来呗！”南宫沁不以为意的说。

    完球！

    前面几十年白教了！这个徒弟终于要沦落成大魔王了吗？

    但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

    六欲真人苦恼道：“那求求你！以后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我是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