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沉默了一会,娓娓询问:“你知道,世上最复杂最说不出来无法表述的感情叫什么?”
顾汀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面上好像有什么Yin影覆盖下来,接着唇畔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软软的,异常芬芳的东西。
“叫爱。”如雷的心跳中,他听见那披着一身月光,白裙像融入月华中的女生的答案。
“但是人……怎么可能会爱一个第一次见到面的人?”这句话低的轻喃自语。
顾汀州不知道,也自然没有办法给江浅浅答案。
忽然,顾汀州听见江浅浅提议:“早恋么?”
“什么?”他反问。
“早恋么?试一试呀。”江浅浅重复了一遍,有些苦恼:“我不喜欢这世上有我不知道的事,再就是,我这个人大概性格恶劣,别人越不想我做什么,我就越想做什么呢。”
“你的恶劣倒的确很难看出来。”顾汀州低声:“所以,一起去找问题的答案么?”
江浅浅没有回答,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握上了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她咔嚓咬了一口,然后把苹果的另一边递到了顾汀州淡色的唇边。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披着天使外皮的魔鬼,那顾汀州一定会觉得自己那晚受到了魔鬼的蛊惑。
……
这个晚上,有人的梦境甜美而颠倒,有人的境遇则惊心战栗,而当他祈求这个晚上结束的时候,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对某些人来说,第二日的晓光永远不会在升起,这个夜晚的梦魇无限弥漫。
纪威睡得很不安慰,辗转反复。
他知道自己今天失态了,却又无力让时间倒流回最初始的时间点。
没人知道的是,虽然那个白裙子女孩讲的故事很恐怖,但真正让纪威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惧的……就是那一只小小的毛绒蜘蛛。
纪威讨厌蜘蛛,不,说讨厌不准确,准确形容的话……应该是在内心里,深深恐惧着蜘蛛。
没有办法解释,但只要一看到那种长腿的形象,纪威就感到身上的每一根毛发,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战栗。
据纪威的母亲说,他的蜘蛛恐惧症很有可能来自婴儿时一家人回老宅过年时的经历,大人在酒宴上吃吃喝喝,把年幼的婴儿放在隔间。因为木头老房子腐朽,所以难以避免的居住着很多虫子。
在酒上推杯换盏交谈甚欢的时候,一只长脚蜘蛛,缓缓地,带着透明的吊丝,一点一点的,下降到了婴儿床的位置。他在无声的玩着毛绒布偶,对发生中的一切无知无觉。
打破酒桌欢乐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婴儿哭叫,她母亲匆匆跑到隔壁,抱起孩子时看见一只半透明的蜘蛛从他儿子的耳朵里掉了出来。当时的推测是,这是梁上的蜘蛛误打误撞正好落在纪威的鼻子上,导致了他鼻尖的红肿,然后动物本能的驱暗性让它在纪威身上寻找新的巢xue,最后误打误撞钻进了他的耳膜了,可能还不小心咬了一口,触发了纪威的痛觉。
这份童年Yin影一直暗中伴随着纪威,哪怕他早就不记得当初的细节,哪怕他早已长大成人。
纪威不知道母亲说的对不对,但他长年的噩梦中,的确梦见那种长脚的蜘蛛,不是一般的长脚蜘蛛,而是异常畸形儿怪异的那种……它的身躯很小,但手爪却很长很细,细到就像那种长竹竿,然后还长着长长的,大概蝉那样的管状口器。
它住在房梁上,或是水泥墙壁的Yin影里,明明身躯庞大,却总是能隐藏的无声无息,行动极快。纪威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看见那只竹节虫一样的怪异蜘蛛自木质房梁的Yin影中,伸出细长干瘪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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