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

    第17章 牡丹亭4

    “见了他，原本应当高高在上的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哪怕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

    “混迹在尘世间，早就忘却了自己，在你的灵魂里，我才知是谁。”

    笔锋起承转折的深石墨淡淡晕染，一张张素笺间的情思，隔过了无数岁月，却依旧悠远绵长，书写着独属于那个时代的浪漫。

    刚才自李媒婆那听完崔小姐的故事，莫名江浅浅就想起了大龙扔给她的，据说没什么作用这一叠信。

    江浅浅：“这就是一沓情书，两种字迹。”一者娟秀，一者清隽，应该是一对互有情意的青年男女的往来书信。

    “没有署名，但在这封来信的提头上，写了‘吾爱崔崔’……”江浅浅顿了下，“这个吾爱，指的应当就是这位崔小姐了。”

    撑着手，从江浅浅肩后，顾汀州探出头来，看了两眼，点了点头。

    果然冥婚背后，深藏一段恩怨缠绵的过往。破解谜题的关键，也许就在这一段时代造就的悲恋上。

    随着江浅浅的进一步追问，李媒婆皱眉：“崔小姐？”，她警惕着左右转头，像真的在恐惧那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虎姑婆。

    “只听说，是位长得很好看小姐。虽由于早产病歪歪的，但这么些年，也就那么过来了。结果突然有一天，就传来人得了急病没了的消息。”

    “都传是心碎伤死的，年轻姑娘就爱那个伤春悲秋嘛。这崔小姐最后的日子里，迷上了听曲。最爱听那什么……哦，！唱片一遍一遍放，听一次哭一次。人说，那大好姑娘就是这么哭没的。”青年早逝的姑娘，无法入土为安，最后就那么化作了厉鬼。

    “婆婆阿，”顾汀州走到沙发前坐下：“那袁家公子是怎么回事呢？”

    裴小姐明明有过冥婚对象，却因事不成迟迟无法落棺。这次新找的冥婚对象李家公子，又把聘礼给了另一个女孩。

    这情路，够不顺。

    “哦，袁家！”李媒婆一拍大腿：“就是那有名的了不得袁将军的大儿子呗！别说，其实那两人还挺配的。你看这崔家现在破落的不像话，人祖上可是出过两广总督呢！崔小姐，也称得上大家闺秀哩！”

    顾汀州：“袁公子怎么没的？”

    “打仗死的呗。”李媒婆甩着手绢：“这世道乱的，哪儿哪儿不在打！眼瞅着家里的老爷们都没几个了！”

    江浅浅：“崔小姐的前一桩婚事，为什么没成？”不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双方皆有意么？

    翘着兰花指尖，李媒婆刚要开口，就听着跌跌撞撞，有个中年男人一脸惊慌的扑过来：“出事了，出事了——又、又死人了！”

    一群人围上了二楼，发现死的是中年妇女。

    死状奇惨，肠肚拉搭在外面，长长的血痕溅在天花板上。那妇人仰面倒在绣金边的欧式大床上，瞪着眼，眼白突出死死睁着，保持着临终前，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东西的惊惧模样。

    此时，唱片依旧在慢悠悠的放，女声依旧在轻轻的唱——

    “三生石上看来去，万岁台前辨假真。”

    “看来这男鬼是觉得一个老婆不太够啊，”王一恒摸了摸脑袋，感叹道：“三妻四妾，老少都有。花式y，齐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