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马车。
韩悯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茶盅,掌心里微烫,才让他定下心神。
寻常人与外边隔绝几日,不见人、不说话,便浑身不自在。
更何况他是一个人在不见光的暗室里待了几日,每日都混混沌沌地等着死期。
他端起茶盅,抿了两口热茶。
傅询瞧着他,帮他擦去额上细细的冷汗。
韩悯道了声谢,又咽下了一大口茶水。
仿佛看见傅询在眼前,让就好多了。
他问:“今日唇言同我说,陛下烧过恭王府。”
傅询反问他:“你不知道?”
韩悯摇头:“我那时晕乎乎的,后来想起来,却以为是在做梦。”
“记不清也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韩悯垂眸,思忖了一会儿,又道:“我一直以为,那时我是在宫里。”
傅询解释道:“那时傅让想救你,就留跟先帝求情,想把你讨去他府上。但是傅筌横插一脚,先帝把你给他了。”
然后韩悯就从牢里被提出来,关进恭王府的地下暗室。
只是他昏昏沉沉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先前一直以为自己被关在宫里,再加上梦里火烧王府的火光是隐隐约约,在宫墙那边,离得很远。
看不真切,记不清楚。
他便一直以为那火光或许是假的,是他自己胡乱想出来的。
韩悯还想再问:“那你……”
可傅询却不欲多说,把干净的帕子递给他,别过头去:“你歇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他这么说,韩悯也不好再问,将帕子攥在手里,靠在马车壁边,闭目养神。
闭上眼睛也不太好受,韩悯便将帕子叠成长条,覆在眼前。
烛光忽远忽近。
不多时,马车便停下了。
傅询以为他睡着了,掀开帘子,朝外边的杨公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吩咐:“再绕一圈。”
这时韩悯揭开眼前的帕子:“到了吗?”
傅询放下帘子,面色不改:“没有,才到宫门,你再休息一会儿。”
马车再绕了一圈,又一次在福宁宫前停下。
傅询拿走他覆在眼前的手帕,唤了一声:“韩悯?”
韩悯眨了眨眼睛,目光清明。
他压根就没有睡着,帕子挡着,或许他根本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只是盯着烛光发呆。
真是怕黑怕极了。
傅询用拇指抹了抹他的眼角,韩悯一时间没忍住,鼻头一酸,差点哭了。
*
心里不太好受,韩悯连晚饭也没怎么吃。
回到居住的偏殿,杨公公端给他一碗安神的汤药。
“快喝吧,喝了就去睡一会儿,今晚我在外边守夜,你有事情就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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