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说不通。
见姝菡没有解释,白景瑞又深想了一下。朝堂上姓费的人家,且和他有交集的不算多,一个是自己帐下的偏将,今年三十出头,私交和自己向来不错,还有一家,便是十年前因前太子贪墨治河银两案而被殃及的太傅费家……
不过费氏夫妇十年前,早被他缢死在上京路上,老太傅为了明志在皇帝下旨查办费仲淘的次日,于金銮殿上触了柱,毙命当场。皇帝一念之仁,只发配了费仲淘长子,没收了御赐宅邸。
后来前太子又暗中命他白家秘密料理了费家余下的三十余口性命,只报说是遭了流寇……
这么说来,除了被发配往西北的那一人,费家应是一个活口没剩。
不对,还有一具尸体,他并没有亲见。
当时费氏夫妇在南地办案时,曾带着幼女同行,在抓捕途中,那女童因畏惧不慎落水,被浪冲走。事后倒是有人打捞到了一具尸体,但因已经泡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
借着火把微光,白景瑞费尽全力把头抬起,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面熟。
尤其是一双丹凤眼,含威带怒,像极了那一夜,奉旨查案的费仲淘死前注视他的目光。
他不觉打了个寒颤。
“你是费仲淘什么人?”心中所想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姝菡见他终于想起来,反而更加淡定。
“亡父的名字,你不配说。”
白景瑞确定了心中所想,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这女人,同他是灭门之恨呐,今夜冤家路窄,落在她手里,要如何转圜?
“成妃似是对我白某人有些误会。当年费大人忠肝义胆领旨查案,但因小人构陷,被叛革职查办,确实是天大的冤枉。我彼时奉旨押解费大人返京受审,也是上命使然。我虽是个武夫,但一直仰慕费家门庭高洁,费大人一身正气,一路上,尽心尽力照顾。只可惜,费大人在即将抵京之际,听闻费太傅金銮殿上身故的消息,一时愤慨,竟然效仿先人,自缢身亡,令慈不愿独活,也追随着去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父母身故是自戕,且你多有惋惜敬仰,我来问你,我父母的尸身何在?你当时可设了灵堂祭拜?对费家蒙冤的始末可发出过一句振聋发聩之言?”
“这,这……”
“说不出来了吧。我父母的尸首,还是我养父母冒着天大的风险,出了重金从狱吏手里赎买回来的,而请了仵作验尸,他们身上皆有多处伤痕,惨不忍睹,这便是你所说的多有照拂?滑天下之大稽。”
姝菡慷慨凛然,举起火把上前一步。
“我今日若不让你血债血偿,实在对不起我费家列祖列宗。只可惜我兄长正在远方建功立业,不能手刃仇人。不过有我费姝菡在,也定要让地下费家的亡魂安息。”
说着,举起手中金钗,就要往下刺。
白景瑞听她把身世来历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遮掩,知道她已经下了杀心,那就是多说无益。
他见她稍稍上前,抓住欲下手的时机,拼尽全力向前挣去,生生让自己的那截断肢和膝盖骨rou分离。
姝菡来不及收势,被他再次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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