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给白佳氏请脉时见过。
至于那个自称臣妾、把安亲王叫走的人,是安亲王正妃那木都鲁氏无疑了。
因为整个安亲王府中,能以臣妾自称的,除了那位汉军旗出身、声音软糯的白庶福晋,便只有亲王正妃一人。
当然,如今,还要加上一个她。
昨夜铃儿那声侧福晋,她听得真真儿的。
虽然对于如何成为安亲王侧福晋这一过程,她眼下无从考证,但可以推测,一定和她昨日在寿康宫里惹恼了癫狂无状的当朝太子有关。
铃儿进门时,姝菡正睁眼望着头顶茜红色堆纱晕染的帐顶出神。
“菡、侧福晋你终于醒了。”铃儿一时间还有些改不了口。
映儿本来拎着食盒,闻声放下东西也凑过来。
“请侧福晋安,奴婢是福晋屋里的映儿,这几日暂时在您屋子里当差,铃儿妹妹得了太后娘娘恩典,以后都会留在您身边伺候。您昨日归府,福晋既惊且喜,眼下还不知您醒过来,奴婢告个罪,先去给福晋报个平安。”
姝菡听着映儿嘎嘣脆地一番陈词,只费力从喉咙里挤出“有劳”两个字。
待那映儿走后,她便把目光转向端了水过来的铃儿。
喝下几口温茶,嗓子的火方被压下去些许。
“昨日,发生……什么?老祖宗……如何?”
一句话,被她拆个七零八碎,好在把意思表达的差不离。
“奴婢先给主子道个喜,昨日您受伤时,太后老祖宗做主把您赐给咱们王爷做了侧福晋。奴婢也蒙恩受旨出宫给您做了个二等侍女。太后主子她一切安好,请您不必挂心,她老人家说了,等您安心养好伤,再回宫谢恩不迟。”
铃儿出宫时太后曾耳提面命,不许在姝菡面前提她受伤的事,所以方才才有所隐瞒。
姝菡没从铃儿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心里反而更加不安。
老祖宗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这么急着把自己送出宫,看这架势不像是给安亲王赏人,倒是像为了让她避难。可惜眼下她这副身子骨不中用,别说进宮,便是连地都下不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养好了身体,再伺机打探宮中的消息。
姝菡定下心,就着铃儿的手,勉强咽下了半碗莲子羹。
是时,安亲王正妃,那木都鲁氏推门进了屋。
她身后,除了一个年长的嬷嬷、一个侍女,还跟着四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
姝菡听见开门声音略歪下头,便将一行人的身份猜出个大概,为首打扮雍容的安亲王妃她是见过的,自不会错认,后面的四人皆是这府里的格格们,也就是没有上过玉牒的妾。
其中还有个旧识,便是曾经长春宫的一等宫女素玉。
映儿适时便将南墙边的椅子搬了来。
那木都鲁氏姿态优雅轻轻坐在上头,余者皆默默立在她身后。
姝菡知道,按道理说,她应该强撑着给这位主母施礼问安。
可是她没有。
一是浑身无力,嗓子嘶哑,实在没法行大礼。
二是,她这个侧福晋,当得稀里糊涂,心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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