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见到她的认祖归宗?
她倒是也发现过方麟这一路上只要瞧见她,眼中便会带上几分怜悯。
可谁叫她那混蛋爹早就娶了正室,死了一个又续了一个,她怎么算怎么都是外室女?就算顺利进了容家大门,也没有生母可以依靠?
若是外室女的回归与立足全然没有一点困难,将来的前程也坦途一片,那才是见了鬼呢!
倒是她那混蛋爹对她娘始乱终弃,一走就是近十五年毫无消息,若只看这个,锦绣对他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只不过再想到她娘的安危还要着落在他身上,将来指不定要靠他多少帮手才能达成所愿,她就算再不屑他的狼心狗肺,她此时也得装作毫不计较不是么!
她既然已经迈出了回归父族这一步,又肩负着解救她娘的重担,哪怕前路千难万险,她宋锦绣又何尝怕过这个!
这时锦绣便听得车外响起李勇的勒马声,随即便又听见他交代身边随从,叫那人这就离开队伍、快马赶回京城给指挥使报信。
她连忙轻轻撩起侧窗的帷幕问道,李百户在这之前可给容指挥使传过消息。
“若这还是第一次往回送信,不如叫你的随从将这个也拿着。”
她罢这话便从脖上摘下戴了十四年的白玉龙凤呈祥吊坠,隔窗递了出去。
别看她自打离开那个第一次打尖的镇后便一直沉默着,车外的队伍里不论发生何事,她心里都有数儿。
她既是这一路上都不曾听李勇提起过,是早就给她爹传过消息,如今又怎会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
她如今递出去的这个白玉吊坠便是她娘给她的,据是当年还没有她时,她爹送给她娘的唯一信物。
但愿等那位容指挥使见了此物,哪怕他从未期待过她的回归,甚至从不知道她的存在,也能因此回忆起前情、继而软下心肠……
李勇接过那吊坠便笑了:“大姐想得真周到。”
“只不过您实在多虑了,早在我们临离开大同的那天头午,我已经借助卫所送信入京的快马给指挥使传了消息,眼下这一次可不是第一次了。”
话虽是如此,这吊坠既是能证明大姐的身份,一道送去不是更好?他便连声叮嘱那个随从,务必要将这吊坠贴身放好,到时也好呈给指挥使瞧瞧。
也许这般一来,指挥使就会亲自出城来接大姐,岂不也是替大姐开了个好头儿。
锦绣闻言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敢情李勇带着马车前往自家之前,就已经给她那混蛋爹送过信儿?
那这一路上李勇也不曾接到过混蛋爹的任何指示,难不成那人根本不欢迎她来?
她就苦笑着问道,李百户就不觉得她送上这个吊坠也未必有用——要不这一路上怎么从没见过容指挥使的回信,显然是容家并不想接纳她。
李勇慌忙摆手:“大姐何来此话,指挥使若是不想叫大姐归京,岂不早就派人一路迎来拦着了?”
他那信上可将沿途路线、会落脚的驿站与客栈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只因他也怕自己猜错了指挥使的心思,若是指挥使不想认下大姐这个女儿,路上如此漫长,还来得及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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