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鹏期期艾艾：“有、有的……就、就在那、那个井里……”

    “那你怎么不去？”

    贺大鹏急得快哭了：“可是，我、我不敢自己回去……我害怕！”

    天知道小师父口中那个无面水鬼有没有在井边等着吃自己呐，他只是一个可怜又无助的新鬼，他不想再死一次的！

    孟祁安：“……”

    他错了，他就不该把贺大鹏带来这么远的地方。

    贺大鹏头一回当鬼，对做鬼流程一知半解，此刻才后知后觉自己没有理会长达一个时辰的鬼界指引是错误的，紧张极了：“我、我是、不是，去不、不了……鬼、鬼界了？”

    仙门子弟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各界见闻，而孟祁安有幸拜入恩师徐笑非门下，更是听了不少古籍中没有的条规消息，对做鬼流程也算清楚。

    生魂回鬼界只有头七那个晚上，在身死之地，鬼界会打开一扇专属于他的鬼门。

    这扇鬼门开启的一个时辰内，该鬼会收到鬼界的召唤，受指引回到身死之地。若没有在丑时前回归鬼界，鬼门关闭，该鬼就会成为鬼界不在册的黑户，再想回去就难了。

    “……理论上来讲，好像是的。”孟祁安知道做鬼流程，可他好歹没真的做过鬼，生魂恶意滞留人间的情况他不知道如何解决。

    出于带走他的愧疚，孟祁安也没好意思指责这只胆小的新鬼。贺大鹏回不去鬼界，这样孱弱的生魂不作恶不吃人，魂力逐渐消散下去就会失去意识，变成一个游魂。

    得想个法子把他养起来。

    被迫‘养小鬼’的孟祁安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一贫如洗，没有任何法器，连供养一只水鬼都做不到。

    “咳。”他开口：“大家都是体面人，我现在如果说救人按人头收费，你们有异议吗？”

    众少年：“……嗯？什么意思？”

    孟祁安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腼腆一笑：“一人一百灵石，很便宜吧？”

    众少年：“……”

    “要是没钱的话，给我一些随身的小法器也是可以的……”

    出身不俗·法器昂贵·不容丢失·众少年：“我们给钱！！”

    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顾杉都觉得不是事儿。可是他作为一个凡人，没有见过灵石，只好默默从鹤玉身后伸出了一只手：“那个……赵兄，我能给银子吗？”

    “先记账。”孟祁安格外体贴：“你们都还打不开乾坤袋吧？可以等修养好了再给我的。”

    众少年：“……”您可真贴心。

    被敲了竹杠的少年们灰头土脸继续赶路。

    天蒙蒙亮，脚力不错的一行人便从无涯外围绕到了赤水。因法力尽失打不开储物袋，众人住店的钱还是顾杉掏的。作为桃溪镇首富顾松柏的小儿子，顾杉每次出门身上都会揣好几百两的银票，供养这一群半大小子不算吃力。

    折腾了一晚少年们都饿坏了，点了一大桌吃的催着店家赶紧上菜。

    “对了。”孟祁安在吃早饭时向他们打听：“你们可遇到过一个妖怪，很厉害，可能被锁过，身上还有锁链的那种？”

    少年们都饿坏了，连最斯文的淮瑾也一声不吭喝了三碗稀饭。他们忙着吃东西，没空细想：“没有。”

    孟祁安也没报什么希望：“好吧。”

    淮轲吃的最快，风卷残云过后斯文的擦了擦嘴：“赵公子，带锁链的妖怪我没见过，但带锁链的僵尸倒知道一个，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