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也很安静,尤其是晚上,安静到可以听见河水击打石岸的声音。”
乔璃也抬头看天,听他描述夜幕的美。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显得特别温柔,叙述生动详细,好像在讲床边故事般,乔璃感觉自己也能抬手就摸到星星。
封易真是一个能永远发掘生活闪光点的人。
乔璃举着手机往地势高处走,爬上了一块平滑的大石头坐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冷风刮着,实在算不上浪漫,但两个人都红着手举着手机不愿意挂断。
“乔璃,你那边能看到星星吗?”
“能。”几颗光芒微弱的寒星。
他抬起手,对着虚空抓了一下:“每一缕光线到达这里,都穿过了无限远的光年,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可能发出这缕光线的星体都已经消亡了。我们能在同一时空下,观察到这缕光线,真是无比幸运。”
乔璃笑道:“怎么开始说起物理了。”
他想起卡尔·萨根说过的情话:“太空浩瀚无垠,岁月悠长辽远,我是多么兴奋能够和你一起分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
电话那头发出几声愉快的轻笑声,让他有些昏昏然。
“听上去挺浪漫的。”
“宇宙是理性的,人类赋予它浪漫。”封易感叹道,“以前我不懂这些,觉得物理的魅力在于理性,可现在我却懂了,只要想到我们身体的某一部分曾经可能源于同一个物体,我就觉得特别美妙和神奇。”
他有时候也会格外感性。
“我现在才十八岁,未来还有很长很长,我没有想过太久的以后,更没有想过死亡,所以读到有关离别和死亡的文字时,总会觉得人类渺小,生命脆弱。”
犹太裔物理学家费曼给亡妻的信写到:
My darling wife,I do adore you.
I love my wife.My wife is dead.
PS:Please excuse my not mailing this—but I don't know your new address.
读到前面两句,他会很难过,可是读到后记,又觉得释然了。
“只要宇宙存在的时光足够长,我们最终会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相遇。”他躺在星空下,“这样想,其实分别和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的手和耳朵被房顶的风冻得有些疼,但依旧不愿意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封易还是放弃了,像一个被扎了孔的气球,一漏气就瘪了:“好吧,其实还是很可怕。就像现在,我好想你啊……”
浪漫感性的一面存在的时间极短,封易又恢复到了那副没心没肺傻乎乎的样子。
“你呢?你想不想我?”他吸了吸鼻子。
乔璃换了只手,哈了口气,让冻僵的手稍微暖暖。
“嗯,想。”她回答得很痛快,被封易传染了傻气。
封易高兴得忘了身处何处,在房顶上打了个滚。
瓦片哗啦哗啦直响。
不远处的俩兄弟一听,立马敏感地往低矮处贴着趴下,战略意识极强。
果然,下一秒屋里就出来一个汉子,一眼就瞅见房顶上傻笑的封易。
“封睿你个小兔崽子,快给老子滚下来!”他叉腰就骂。
封易吓得一激灵,差点没拿住手机,探出脑袋一看:“大伯,我不是封睿啊,我是封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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