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君洋迎着窗口的阳光转过身,缓缓抬眼。
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严明信有些恍惚,他始终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凭着一面之缘杜撰出了两人千丝万缕的交集。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梦里的君洋本该是他一厢情愿的胡乱涂抹,眼前的人却和梦境意外地有着三分相似。
全然不顾别人心急火燎,君洋把不长的一句话不紧不慢地分成了几段,说:“我接到地面指挥所命令,‘开火,射击’,于是我开火了。”
“对面释放了电子干扰机,我尝试切换过无线电频率,全部是电流。”电子干扰机不光压制了通讯,还制造出了高分贝的噪音令人一度耳鸣,严明信眉心紧蹙,“在那种情况下,你不怕是自己误听、误判了吗?”
君洋似乎笑了一下:“我听得很清楚。”
他不笑还不要紧,见他这一笑,严明信似曾相识到直怀疑自己神经分裂。
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原本他还想再问点什么,顿时都被噎了回去。
陈参谋端着茶杯,用杯盖撇了浮叶,看着两个小年轻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大惊失色,感觉自己手下带出来的人似乎比奉天的特级飞行员更胜一筹,十分满意。
君洋好像看出他的疑惑,道:“当时,张司令问能不能听到他说话,我回应并且呼叫地面指挥所,但地面收不到,只有我和我的僚机能用手势交流。距离7000米左右时地面雷达发现敌第一梯队后还跟着轰炸机梯队,张司令一连喊了几声开炮。我瞄准发射了‘燕’式导弹,击中了一架两机编队中的僚机发动机,敌长机随后拉升,至12000米高度之后我失去目标,这时候你发现了电子干扰机的位置。”
除了没亲眼见到对面的轰炸机外,这段描述和严明信记忆中完全一致,他挑不出毛病,但扭转战局的关键所在全系于君洋一个人身上,令他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君洋又说:“后来经过张司令和他身边的通讯员证实,他下达指令的次数和时间点都和我说的一样,分毫不差。”
陈参谋桌上电话响起,朝他们挥挥手:“好了,你们两个慢慢交流感想,别误了晚上的研讨。”
无论如何也是一同出生入死过。走出办公室,严明信主动伸出手臂,象征性地示意拥抱:“辛苦了,兄弟。”
君洋大大方方地朝前迈步,也朝他敞开怀,可这一抱不但力道十足,还迟迟不见松手之势。
严明信:“……”
他疑心是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惹人不痛快了。
毕竟事情过去一个多月,调查组早就调查了不知道几轮,肯定查得明明白白,君洋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就说明组织认定没问题,哪里轮得到他置喙呢?
更何况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他试着说:“对不起,兄弟,是我误会你了。多亏你听到地面指令,不然我们岂不是两眼一抹黑,一个都跑不了?”
君洋仍不松手,两只手臂像钳住猎物的钳子。
严明信思索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缘由,只觉得推人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要是开口直言叫别人放手更不礼貌。
寂静之中,感应灯呼呼大睡,只余遥远的走廊尽头那扇窗户施舍的些微光线。
“不过……”耳边有人低声喃喃道,“就算没听到指令,我也会开火。”
这哪是闹着玩的事?
严明信后撤一步,脱离热情的拥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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