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与他擦肩而过,白纱被走动带起的风扬起,从他肩上轻扫而过。
些许草木香气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姬淮掐了一下手心,才从那种晃神的状态中脱离。
回头看了一下对方的背影,奇怪地皱了皱眉。
皇上几乎是抛下了平稳的表情跑了下来,心情激动地站在了清粲面前。
清粲抬手将幕篱摘下,晃了晃头甩下几缕黏住的头发,淡漠地看向当今皇上。
扑面而来逼人的气度风华让皇上面色微怔,身局高位这么多年的皇上比其他人还要深切地感受到了这压制在气度之下强大的气场。
摆脱了这种无形的压制之后,皇上才心情复杂地看着清粲。
此刻他才终于确定,当年诞生的帝子除了清粲不做他想,一切对于姬淮的奢望不过是一丝妄想而已,只有真正直面清粲时,才能明白帝子到底指代的是什么。
明明生来极为相似的面貌,仅仅是一身气度便轻而易举地拉开了距离。
天壤之别。
皇上释然又期待:“七日后的大典,朕会让天下知道你的存在。”
找个理由举行典礼还不是小事一桩,但再小的宴会扯上了清粲,在他们心里都会演变成大典的级别。
皇上不由畅快一笑,没想到快绝望的他竟然也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真是老天眷顾大乾。
余光仿若不经意间看向静默的聂恒,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好似在他看向清粲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眼中划过不明的意味。
似嘲似笑。
不久,朝中各位大臣都收到了七日后的宴会通知。
不少心思深沉的老狐狸摸着胡子不知道皇上在殿下的加冠礼之前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但任他们想破了头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各种脑补猜测奇奇怪怪。
姬淮得知后,莫名就断定了与那个人有关。
心心念念无法释怀,又不敢明着问父皇那人到底是谁,但骨子里传来的熟悉感时时刻刻纠缠在心底,根本忘不掉。
京内的百姓对于这件事有所耳闻,但到底不是与他们相关的事情,听了一耳朵后很快就扔到脑后了,权贵们举办宴会又轮不到他们参加。
一个面色疲惫,衣服发旧的落魄女子也正是于蕊,在街角听到这个传闻后眼神闪烁名明显动了什么心思。
这几年来,她离家出走,此世父母索性直接对外宣布自家的大小姐染病身亡,府中再无大小姐,就此断了她的后路。
一个弱女子,又是在这看似安稳实则混乱的世界,身上的金银早早就被掏空了。
偶尔拿出后世的赚钱法子也很快就被其他商人学了去,琴棋书画样样不行,从她有了后世的记忆后,就根本静不下心来去学那些磨人的东西,一心想要做些什么。
但这次出来后,却不像第一次那么顺利。
那些手握重兵或者心有野念的一方诸侯根本不会接见一个女子,他们的门槛甚至都摸不到。于蕊不由怀疑当年那顺利实施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她真的杀了未来的圣君,又真的就差一点点便当上了皇后吗?
仿若痴念过重造成的一场梦。
只有真切地知道如今只有一个二皇子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些畏畏缩缩的诸侯甚至还不如一个女子,想到这于蕊心中满是傲气。
既然这样,不如彻底毁了大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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