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胆子。”</p>

    <p>芸娣抬起娇软的眼梢，眨眨眼，目光狡黠而又灵动，“郎君您给的呀。”</p>

    <p>桓猊含着笑意嗯了声，指腹揉她耳垂，她穿着道袍，自然也没戴坠子，“不说实话，小心罚你。”</p>

    <p>这可以算得上是打俏话，芸娣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郎君未必是真要夺周小郎君的性命，但周小郎君派人刺杀是真，不能就此揭过，该要好好罚他，顺便也叫他瞧一瞧郎君桓大都督的威严，我心疼郎君，想这些破烂事儿，俊脸都消瘦几分，便就顺坡下驴，郎君莫怪。”</p>

    <p>她一口一声郎君的，民间夫妻，女人也是用这个唤自己的丈夫，桓猊禁不住她话里的“心疼”字眼儿，悄悄摸了摸脸，怀疑自己最近是否太Cao劳，俊脸真消瘦了，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p>

    <p>诚如她所言，桓猊本就没想要周呈的性命，狗急还要跳墙，若将庐江的这一支周家逼得太紧，固然能得偿所愿，却也会得罪整个阳羡周氏。</p>

    <p>阳羡周氏虽渐没落，却仍是郡望，曾叱咤江左多年。</p>

    <p>当年他能除周段翎，是借着当地郡望袖手旁观，南渡世族联手的局势，如今无因刁难，周家未必能忍得。</p>

    <p>但周呈胆儿这么肥，怎能轻饶了。</p>

    <p>同样的，他不想杀，不代表能被别人利用。</p>

    <p>“你是为我分忧，更是想救他一命。”</p>

    <p>芸娣迎上男人幽深狭长的眼睛，敛住美眸，柔声道：“不瞒郎君，奴在兰香坊伺候女郎，与周小郎君相识，但仅止于此而已，奴想活着见到阿兄，也想为郎君分忧。”</p>

    <p>美人眼睫一颤一颤的，像两把小扇子，可见心里是有紧张的，桓猊问，“瞧把你吓的，至于吗？”</p>

    <p>他是知道的，她为何要救周呈。</p>

    <p>周呈与她伺候的霍娘相熟，甚至当初叫他砸千金捧成花魁，若周呈有什么意外，霍娘便在兰香坊没了依靠，所谓一损俱损，她也没好日子过。</p>

    <p>小算盘倒打得Jing明，却还不知道她已无路可退，成为他的人之前，不管身份来历，但若被他享用了，逃出去？痴人说梦。</p>

    <p>桓猊垂眼瞧她。</p>

    <p>她被刺客中伤时，他还觉得她羸弱易碎，可今儿一瞧，又是个胆儿大的，桓猊素来疼爱柔顺的美人，因为乖巧，也就不会生事，像小女郎这样的，胆儿大，也不会给他惹事。又忽然想，她到底有几副面孔。</p>

    <p>想着又看着，桓猊觉得瞧不够，从她这一张美颜空洞的皮囊之外，又咂摸出了一点比算计人还沸腾的新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