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何槐弄的乱七八糟补品,林梓看着比之前好多了,脸上也多了点rou,身上也不是撩起衣服一排肋骨……
他也无事可做,看看书,画画符,或在屋外乘凉,跟何槐一起爬树上摘野果,好到疫鬼都以为这家伙真一点事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林梓缩在屋后面呕出一口血,他用脚迅速把附近的泥土踢着覆盖上去,抹掉嘴角的血痕又笑着跑到寻他的何槐身边,接过他送来的西瓜咬了一口。
林梓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像沙漏,指不定哪天沙流完了,他就会消失,见了那么多鬼,他其实很怕死,死后他就会变成那些鬼的样子,或被带到地狱,或在人世间漫无目的地荡着,最后忘掉自己。
可是如果说出来了,何槐就会远离他……他要独自一人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这与那些野鬼又有何区别呢?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秋天很快来了,但天气还是很热,这附近没有人,林梓也没什么顾忌的,经常脱了上衣睡屋檐下的凉床上,何槐喜欢抱着他睡,他身上还是凉凉的,但没之前那么冰了,大热天抱怀里可舒服。
然而变天也是猝不及防的事,仿佛是一夜之间,枯黄的树叶如满天大雪一般纷纷扬扬飘下来,踩上面可以听到树叶“咯吱”碎裂的声音。
林梓靠着树,胸口突然如针刺一般疼痛,口中一股子血腥味儿,他一张口,血从口中涌出吐到地上。
那么鲜艳的颜色,就像他年轻的生命一样。
他靠着树,慢慢蹲下身子,像猫一样蜷缩起来,愣了好半天,终于哭出声来。
怎么办,自己就要死了。
何槐就像火,他奋不顾身扑上去,把自己烧成灰也在所不辞。
哭罢了,他擦擦眼泪,准备偷偷溜回去用毛巾敷一下。
他转身,却看到何槐站在他后面,手里托着一件披风,也不知站了多久了。
他扔下披风,冲上来将林梓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沙哑地一遍又一遍地说,“林梓,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不会出事的……”
气温很快降了下来,秋风过后,来给林梓看病的医师来了一个又一个,谁都看不出他到底怎么了,但是林梓的情况却愈发不妙。疫鬼有好多次想把这事跟何槐说了,但林梓始终固执地摇头,反正现在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与其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过好最后的日子。
但是这件事不能告诉何槐,他会内疚死的。对他而言自己死于疾病,总比因他而死好得多。
何槐的状况非常不好,他快崩溃了,他找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但每个大夫都说他没事。
他没事。
没事他为何会吐血?
看着林梓一日比一日消沉下来,说他现在心如刀绞是一点都不夸张。
但在林梓面前他还是不得不挤出笑意来,“你放心,我一定会请人治好你。”
这些话,他说了一遍又一遍,连自己都信了。
那时林梓已经卧床上好几天了,连进食都很困难,枯瘦的脸看着像骷髅。
但他依旧嘴角含着微笑,“没关系的,这是我们家族的疾病,我本来就只能活到这个地步,我还得多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呢……”
“什么疾病,你跟我说,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林梓摇摇头。
屋子附近的野菊花早开了,黄色的小花看着可爱极了,林梓随口一提这花挺可爱的,何槐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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