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带回家，谢chao声交待他先去做作业，自己则进了厨房做饭。梁屿拎着书包，得到允许进了谢chao声的书房，他拉开书包拉链，赫然发现里面有一个袋子，装的是汗涔涔的运动T恤。

    正是谢chao声换下来的那一件。

    梁屿的心怦怦地跳，他走去关了书房门，再拿出袋子里的T恤，双手捧着，把脸埋了上去。汗味充斥鼻腔，他嗅着T恤上面的味道，无端联想到谢chao声穿着这件T恤大汗淋漓的模样。

    梁屿溢出一声呻yin，他抬起发红发烫的脸，手忙脚乱地将T恤塞进袋子，放回书包里面。他暗暗下决心，如果谢chao声不提起，他不打算主动提醒。

    他已经谋划着要把这件满是汗味的T恤带回去。

    静不下心来做作业，梁屿跑去跟谢chao声说想先洗澡。不需要帮忙，他轻车熟路去阳台收了要穿的睡衣和内裤，径直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他换上穿过好几次的粉色睡衣，走到厨房，看着谢chao声忙活的背影。饭桌上已经摆了一盘番茄炒蛋和一盘清炒大白菜，梁屿闻到了青椒的味道，于是问道：“老师做的是什么？”

    谢chao声回头，瞥到梁屿身上的粉色睡衣时，眸色暗了暗。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道：“要不要给你换一套睡衣？”

    梁屿说：“不用，穿习惯了。”

    谢chao声转过头继续炒菜，梁屿走到他身后。眼角余光出现一抹粉色，谢chao声莫名变得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是因为厨房温度过高，还是因为背后站着他的学生。

    “老师，该起锅了。”梁屿提醒他。

    谢chao声说：“刚洗完澡，别站这里，免得沾上油烟味。”

    “那我去拿碗筷。”梁屿语气轻快道。

    晚饭做好了，两人面对面坐着，梁屿对每一道菜都充满兴趣，眼里露出欣喜的神色。

    谢chao声则神情恹恹，他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任何信心。在尝过几口青椒炒rou后，他便放下筷子，对还在夹菜的梁屿说：“你没觉得很咸吗？”

    梁屿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他反问：“有吗？我觉得很好吃。”

    “吃太咸对身体不好，别吃了，我去叫外卖。”

    梁屿阻止道：“别，老师你要是不喜欢，就给我吃好了，我能全部吃完。”

    谢chao声无奈，给他倒了杯水，嘱咐他慢点吃。

    饭桌上只有碗筷的碰撞声，梁屿吃饭时难得不说话，谢chao声也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他偶尔瞥一眼梁屿，看他安安静静咀嚼吞咽的模样，看他身上的粉色睡衣，在饭桌上方的暖黄色灯光下，颜色显得愈发柔和。

    就跟此刻他本人一样，看起来乖顺得不像话。谢chao声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被击溃了，汩汩地流了一滩水。

    第十五章 卑微

    饭后梁屿抢着要去洗碗，被谢chao声以会弄脏衣服为由赶了出去。梁屿扯了扯身上粉色睡衣下摆，心想穿着它真碍事。

    谢chao声见他仍扒着厨房门框，便说道：“冰箱里有水果，去洗来吃。”

    梁屿打开冰箱，一眼就瞥见鲜红的小番茄。他随意问道：“老师很喜欢吃小番茄吗？怎么买了那么多。”

    水声哗啦哗啦，谢chao声不知道是没听见梁屿的问题，还是故意不回答。

    梁屿将小番茄装盘，到卫生间的洗手池里清洗好。他先扔了一个进嘴里，然后手里又攥着两三个，走到谢chao声身后，“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