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坐着,这才算定了心,松了口气,点一壶茶,笑yinyin开口:“我听说此处的茶很不错。”
沈睿文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你方才……”
凌自初微微一笑,道:“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沈睿文:“……”
于是沈睿文闭口不言,而沈清喻仍担心岳霄此时的安危,也不曾开口说话,他心中原先还是有底的,只是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江延,令他的安心尽数烟消云散,又再度担忧起来。
他们静静坐了片刻,凌自初摩挲着茶盏,目光数次游离至沈清喻身上,他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反复数次,方下定决心,说:“我治病救人,除了收取金银之外,还需得弄清事情原委。”
沈睿文觉得奇怪:“怪病缠身,哪来的原委?”
“万事均有缘由。”凌自初硬着头皮问,“我听说,你二人并非一母同胞?”
他这话问得冒昧极了,沈清喻的病与他的身世可没有关系,沈清喻却不介意,或是说他本来就知道凌自初会谈起这件事,便也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了,道:“是。”
凌自初又踌躇着问:“令堂是姚女侠?”
“家母姓楼。”沈清喻一顿,又说,“我并非嫡出。”
当年沈契与女侠姚怜青结发,也是一段江湖佳话,可不过三两年,江湖风传沈契纳妾,新娶了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还是带孕进的沈家,江湖中人便骂他薄情风流,可怜了姚怜青为他封剑归隐。
“姓楼,她姓楼……”凌自初喃喃念了几遍,语调微微有些发颤,片刻复将抬起头来,问,“楼夫人如今可还好?”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傻了,沈家遭此大难,除了沈清喻与沈睿文二人,哪还有人逃出来?
“我幼时家母便已因病仙去了。”沈清喻知道凌自初想要问些什么,便主动轻声道,“我随夫人长大,她与父亲都待我很好。”
其实沈家上下对他如何,从沈睿文的态度中便已可见一斑。沈清喻并未说谎,沈睿文把他当同胞兄弟,沈父更是将他放在心尖上疼爱,便是沈夫人,对他母子二人也不过是冷淡了一些,从未欺负过他们。
沈睿文不免皱眉,他不喜欢凌自初的这个问题,却也未打断他二人的交谈,只是将眼别过去了,望着茶肆外的行人往来,好似不曾听见他们说话一般。
凌自初颤着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手忙脚乱地溅了许多茶水到外头来,他想也不想便抬袖去擦,上好的缎子浸了茶渍,染得斑斑驳驳的,这衣服算是毁了,他这才回过神,声线微显沙哑地回答:“如此就好。”
沈清喻不发一言,只是蹙眉看他,凌自初已低下了头,他只隐约瞥见凌自初的眼眶有些微红,不过伤心了片刻,凌自初便又抖开扇子,恢复了先前市侩的jian商模样,敲一敲桌,朝他二人笑,说:“今日天降横财,这桌茶水,凌某请了。”
沈清喻也有意转开话题,还支着下巴往外看,轻声道:“都过了这么久,他也该回来了吧。”
沈睿文则嘟嘟囔囔地跟着骂:“清喻,你不要关心那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凌自初已然意会,笑嘻嘻地看向沈清喻,道:“你不必担心,救个人而已,于他而言,算不得是什么难事。”
沈睿文却挑眉,他一直有所疑惑,可见岳霄答应得轻巧,便未曾问出口来,如今他终于不再Yin阳怪气地去骂岳霄,而是忍不住说:“救人不算难事,可那地牢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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