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长安,你还想让大人六亲不认啊……”
这一路吵闹,转眼间便到了任府。
文旌照旧入主厅去拜见父亲,而金明池等人则被曾曦带去后院用膳。
膳食一惯的丰富,除此之外,每人还有一小盅燕窝粥。
这燕窝粥自他们第一日入府便从未断过,起先还只当是特地款待他们,岂料连吃了数日还未见消停。这三人都是苦孩子出身,从未铺张过,江怜更是节俭朴实,心里过意不去,趁着仆从走开,冲曾曦小声道:“我们都是大人的心腹,不必对我们见外,以后这燕窝粥就免了吧。”
曾曦一愣,心下明白了几分,笑道:“江大人多心了,内帷琐事都是小姐一手张罗的,自当年二公子初入国子监读书时小姐便给家里定下了这个规矩,每人每晚一盅燕窝,有益于保养身体。”说罢,笑yinyin地退了出去。
江怜愣在当场,扶风和金明池却喝得正欢,金明池饮完最后一口,感慨道:“瞧瞧这奢靡的生活,我要是南弦,我当年哪怕赖在家里吃闲饭,也打死不去那寒风苦雨的北疆。”
扶风将黏糊糊的燕窝吸溜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讥讽:“大人有宏图之志,岂是你这种俗人能理解的。”
“我说,你今天就专门跟我抬杠是不是?”
“好了,你们别吵了……”
与此处的热闹相较,主厅却是有些冷清了。
一顿膳食吃完,任广贤和任瑾也没能把冯家的事和文旌说出口,反倒是侍婢进来收拾碗筷时,任瑾趁机朝任遥使了个眼色。
任遥会意,犹豫了犹豫,站起身,拽住文旌的衣袖:“你跟我来。”
文旌被她拽着出了厅堂,穿过游廊,直到了僻静处,才将自己的袖子拽回来,道:“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任遥低了头,做反省状,却又听文旌慢条斯理道:“袖子都要被你扯坏了,下次直接拉我的手就好。”
任遥:……
她抬头觑看文旌的神色,见那如画般的眉眼弯弯,有清透笑意蕴含其间,仿佛心情极好的模样。
任遥忐忑的心稍有缓解,道:“我跟你说个事儿……”
好容易说完了,任遥悄悄看文旌的反应,却见他愣了一阵儿,转而轻舒一笑:“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不必老记挂着了……不过,我倒有些事想问问你。”他话锋转得极快,不给任遥反应的余地,仿佛本心里极不想跟任遥在冯家的事上多做纠缠。
“你近些日子可有见过方雨蝉吗?”
任遥一愣:“雨蝉?”
文旌冷不丁提及方雨蝉,任遥很是诧异。
人人都道文旌在离京之前的官位是太子少师,但或许许多人都忘了,所谓太子少师并不是当今这一位的,而是前太子赵延龄的。
当年赵延龄身为英宗嫡长子,母亲贵为铁勒部落的长公主,血统尊贵且贤名远播,人人都以为赵延龄会在将来承继大统而成为一代明君,但世事却总是出人意料的。
当年的东宫府臣徐崇年谋反,英宗大怒,在左右近臣的诋毁撺掇下,迁怒于东宫,将赵延龄囚禁了起来。
任遥还记得那时为救赵延龄,文旌多方奔走,很费了些周折。
可就在此时,赵延龄竟逃出了东宫,从此音讯全无。
英宗为此大怒,派了千牛卫满城追杀,并在身边jian佞的诬告下,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给赵延龄定了一个谋逆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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