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久了,骤然被架空,一定是不好受的。
李琛只身站着,不忍再看,偏开了视线。
室内温度宜人,但是有些不透风,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有些闷,“时机合适会同母后说清楚,就说都是儿子的意思。”
夕阳斜斜照着院内一树即将殆尽的繁花,李琛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才出了乾先殿的门。
他沉默上了轿撵,闭目养着神思,对着闫真说:“去太医院吩咐院判,多拨一位太医过来,用药上面,两人斟酌着一起。然后每隔三五天,同朕汇报一次身体情况。”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闫真想了想,问:“要不要叫许灼先来给看看?”
一听这个名字,李琛睁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拒绝:“不了不了,还是离那个许灼远点的好,朕怕他哪天把皇位给克没了。”
上次李琛用他给上了一回药,差点夫位不保。
现在想来十分后怕。
“您不是上回还夸他长得不错吗?”闫真说:“也有可取之处。”
“为了他有两分像春景儿,才给他一句好话。”李琛十分不赞成的说:“别为了这点小事情,再惹的春景儿不高兴。”
闫真哭笑不得的说:“那奴才去问一下院判,让他选人。”
“嗯,”李琛又提醒说:“那个许灼,让春景儿也离他远点。”
夕阳余辉落下,西北至京城的官道上,有一队人马停在一家客栈前头。
前面骏马开道,后面官兵收尾,唯有中间一辆马车,平稳而安静的被护在正中央。
沈欢最终决定同管家一同回京奔丧。
西北大营中的数位将士也要赶在新皇帝登基大典之前赶去朝贺,因此一并结伴而行。
于沈欢也算是个照顾。
一群皮糙rou厚的将士都在西北吹惯了刀子割rou般的寒风,其实不必住什么客栈,但是有着沈欢,就迁就着一并停下歇脚。
“这少年是什么来头?”有人低声问。
紧接着,众位将士紧随沈欢身后,一个接一个走进来,宽敞的大厅顷刻占据大半。
一眼望去,尽是身着铠甲腰间佩刀的士兵,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整整齐齐排列好站在堂中。
堂中闲言碎语立刻消失,无声的视线紧紧盯着走在最前头要往楼上走的少年。
陈阔等几位有些官职在身的,前去同掌柜交涉,“我们原是西北驻边的将士,路过这里,包几间房,能不能便宜点?”
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很不得一两银子掰成八份花,一路上馒头就水,能省则省。
若不是因为将军府的少爷在军营里受了委屈,这点住宿的银两原本也不必花。
掌柜望着面前人脖子上的刀疤,吓得大气不敢喘,“能,能……”
正在交涉,陈阔蓦的感觉到如芒在背,他猝然转过头,正对上沈欢匆忙收回的视线。
沈欢往楼上走,那半老的管家护在他身旁,似乎是怕他错脚摔下来,手一直虚虚悬在他身后。
沈欢上了楼,低头打量了一眼楼下情景。
管家立刻出声提醒,“靠后些,仔细眼晕。”
沈欢不驳,后退了两步,他看了一会儿颇觉没意思,视线又定在陈阔身上。
那个男人肩宽身长,只看背影就十分强壮,即便放在一群强壮的士兵中间,也格外扎眼。
沈欢偏了偏头,靠在栏杆上,居高临下打量起他不太自然的站立的腿来。
那腿是几日前Cao练场中受了伤,后来不知怎么惹怒林将军,正踹到伤口上,已经拐了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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