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
大夫摇了摇头。
陈阔眉头皱的更紧,低低骂了一句浑话,“会不会烧坏了,留下后遗症?”
大夫又摇了摇头,含糊的说:“不好说啊。”
陈阔心头火气要骂人,一张嘴,门边帘一动,林将军带着一身寒凉气息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陈阔守在床边,立刻骂道:“怎么又来了,你给我滚出去。”
他陈阔见他站在门边散寒气,并不着急走过来,因此也不着急滚出去。
“我来看看情况。”
林将军仍旧是那句话,“哪来的回哪去,滚蛋!”
接连三天,陈阔觉得自己一点尊严都没有了,但是床上人还躺着,而他却好好站着,让他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林将军瞪着他。
陈阔小声的说:“这是我的帐篷。”
“你还有脸说!”林将军一开口必骂人:“看看你做的好事!”
陈阔只觉脑仁一跳一跳的疼,他难以忍受的张了张嘴,“……”
不及说话,沈欢那边一同咳嗽,他昏迷多日,腹内无力,连咳都使不上力气,憋的满脸通红。
大夫连忙伸手扶起他来,一条胳膊托住他前胸下颌,另一手呈空心状敲他的后背。
接连十几下之后,面红发涨的沈欢终于咳出短而急促的声音。
陈阔站在前头,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进该退。
头一日,沈欢未醒,迷迷糊糊间硬给灌进去了些水米汤药。
林将军同陈阔衣不解带伺候着,每隔两刻钟就擦一遍身体降温。
第二日,仍旧未醒,高烧也没退,这回别说汤饭,连药汁都不好灌进去,喂一碗吐半碗,撒的满脸床头都是。
见状林将军下了死命令,“不论以何种手段,千万不能放弃。”
大夫硬着头皮继续配置药方,几味药材斟酌调换数次,硬是尝试出来一副对症的药。
熬煮成浓浓的一小碗,凭借一点压舌反应,才勉强喂了进去。
昨日夜间沈欢终于转醒,林将军赶至床前,激动的攥着他手,连连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沈欢深陷床帏,眯起眼打量他,觉得眼中蒙着一层白纱,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面容。
大夫道:“昏睡两日看不清是正常的,多多歇息即好。”
沈欢不识前人,想要将手收回,无胳膊酸软无力,动弹一下都不成。
他吞下一口唾ye,觉得喉咙似乎有火在烧,张了张嘴,嗓子就像刀子在割,疼痛叫他放弃了说话。
林将军见他眼中戒备神色,主动解释:“我是林兼,你爹……虎威将军派人送信来,说你来了,我找了你数日了,总算找到你了。”
沈欢朦胧之中只觉耳鸣,只隐约听见什么‘你爹’、‘接待’几个模糊字眼。
他脑中立刻想到:我爹来了!
随即高兴的一笑,干涩无比的嘴唇往两边轻微一动,唇纹立刻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起来。
大夫喂了他两勺温水,沈欢缓了片刻,仍旧无济于事。
不过他沉浸在爹来了的喜悦当中,全身的不痛快被他忽略了大半。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沈欢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林将军拍了拍大夫的肩膀,以示重视,“有劳。”
他起身走出帐篷,陈阔站在外头罚站,直勾勾盯着他,双目发光像饿了几天的狼目。
林将军叹了口气,“先不要告诉他将军府的事情,等他养好身体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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