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人都赶到了另一间化妆室，沈笙这才走到苏道巫身边拉了张凳子坐下。“坐。”沈笙言简意赅，指了指另一张凳子，便听苏道巫轻哼一声，同时坐了下来。

    “干嘛？”沈笙每次看他生气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一直都在偷听。”明明在意得不行，却还非要装得不在乎任何事情，也就面前这笨蛋才做得出来了。

    “谁偷听了！”苏道巫果然不高兴地反驳，“你们又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他看了一眼沈笙，看到他的笑既觉得可恨得牙痒痒，又忍不住一直看着他。

    “那你也听到了，时间不等人，还不赶快？”沈笙挑眉，“还是说苏道巫连这种小问题都没办法克服？”

    “……没说不能克服。”苏道巫看他半晌，语气也弱了几分，“可是……”他眼巴巴地看着沈笙，委屈道：“我真的不想擦那个东西。”

    “不就是口红吗？”沈笙好笑，长手一伸，便从镜子前的梳化包里翻出一支口红来。他将那只泛着金属光芒的黑壳圆管摆到苏道巫面前，“就像唇膏一样，这有什么好怕的？”

    沈笙的话里带上了一丝劝哄，立即被他捕捉到。本来还遮遮掩掩的委屈，立即光明正大地释放出来。“唇膏没有颜色，它有！”苏道巫态度变软，就只差抓着他袖子撒娇了。“可不可以不擦……”

    “你这可是在扮女孩子啊，道巫。”沈笙既好笑又无奈，他顺手拧开那只口红，将里面细长的红色膏体旋转升起，随意地在自己手背上涂抹了一道，“你先看看这个颜色能不能接受？”他低头看了看那水红的颜色，“我觉得这个颜色还挺好看的，显白。”

    他原本还是赵茹的经纪人时，就经常听她与化妆师讨论美妆，更是帮她用手背试过不少色，此时倒是轻车熟路。可苏道巫却盯着他的手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拧起眉头，“……你——”也曾经给某个人挑过口红吗？

    他心底泛酸，然而沈笙却一无所知，看他不怎么喜欢，便又拿了几只，一一擦在手背上，给他挑选。

    “拍完擦了就好了，就当为艺术献身。这年头男孩子涂点口红怎么了，你没看到上周隔壁团拍的那个封面吗？”回想起那一个个眼妆浓的，沈笙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抖，赶紧跳过这个话题，继续劝着已经有些犹豫的苏道巫，“而且道巫男装帅气，扮起女装也一定很不错——”

    当然，这是沈笙瞎说的。他是完全没办法从苏道巫那张个性分明的脸上看出任何一丝女气，特别是那双总是如野兽闪着凛光的细长眼眸——哪有这么凶的女孩子？

    这本是无心之言，可没想到苏道巫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彻底下定了决心。他盯着沈笙手背上的几道痕迹，指着其中一个偏深的颜色，“我要这个。”

    “嗯？”沈笙抬眼看他，便看到苏道巫如同舍生取义一般的凛然神情，“你选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