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下,是父亲高高扬起的戒鞭。
“你这个孽障,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少年被鞭子抽得身子往前一倾,过了好一会,才用双手撑着身体起来,身姿挺拔,似一株扎根于岩石之中的青竹。
好像无论什么样的风雨都无法摧折他的韧劲,无论什么样的外力都无法将他从岩缝中拔出。除非刨了他的根jing,将他寸寸砍断了,用烈火烧为灰烬。
“我说,我要拜入碧游观门下。”
啪——
“你有胆子再说一次!”
“我说,我要拜入碧游观门下!”
啪——
“我要拜入碧游观门下!”
啪——
肩上的旧伤为戒鞭的劲道所牵动,伤口震裂开来,鲜红的血慢慢透过绷带和衣衫渗出来。
“我要拜入碧游观门下!”
啪——
少年蓦然抬起头,一双黑浚浚的眸子亮得可怕。
“我身上没有傀儡血脉,这辈子终其一生都修不出本命符来!若我没有旁的本事,怎么守得住这谢家?父亲!”
谢家家主浑身一震,像是忽然间苍老了许多。高举戒鞭的那只手终究颓然垂下。
“你去求灵鉴夫人,若她同意你拜入碧游观门下,我便不阻拦你。”
……
“小堂兄!小堂兄!小堂兄你在哪里!”
是谁?
是谁在叫他?
妙芜一到下游,便见王六郎同一群少年儿郎被水鬼围困在几只舢板上,正进退维艰。一旦入了水,便是水鬼的地界,他们就更难施展了,因此他们能守着船不被水鬼打翻已是颇为费力。
妙芜跑到靠近舢板的岸边,扬声问王六郎:“我小堂兄呢?他在哪里?”
几只水鬼听到岸上响动,不知怎么竟调转方向往妙芜这边爬过来。
妙芜一路过来已用火符退过几次水鬼,因此也算驾轻就熟,见状便点燃火符,朝水鬼丢了出去。
“我小堂兄呢?”
王六郎往水中央一指,道:“被水鬼拖进水里了,不知现下境况如何,当是中了水鬼的幻象。”
妙芜往王六郎所指方向一看,果然看到水中一顶小金冠若隐若现,长长的乌发在水面上铺展开来,像是黑色的水草。
妙芜往周边迅速望了一圈,发现谢荀沉水之处距离一座横跨浣衣溪两岸的石桥颇近,她便解下披风,往桥上跑。
一面跑,还不忘嘱咐王六郎一句:“王家哥哥,这些水鬼对谢家火符颇有些畏惧,你们当中若有人带了别的火符,兴许可以拿出来一试。”
王六郎身后有个少年嘁道:“水火相克,我们又怎能不知?这小独眼简直废话,如果我们的火符有用还会被水鬼困在此处吗?”
王六郎回头,见是刚刚被谢荀踢进水里的少年,似乎是金陵洛家子弟,唤作子桑。
他当下便沉了脸色,冷笑道:“是呀,一个小姑娘家尚且能逼退水鬼,你一介儿郎却做不到。看来你们金陵洛家,也不过尔尔。”
“你……”洛子桑想说些什么,被同伴拉住,附在他耳边劝道:“现下我们被水鬼所围,理应合力抵抗才是。实在不必在这节骨眼上与那王六郎对上。”
洛子桑这才作罢。
“王家哥哥!”
妙芜跑到一半,忽然又掉头跑回去,解下腰间锦囊抛向王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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