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嗓子。
坐下后,他边拧动手中拐杖的把手,边慢吞吞地道:“关于当年壹宫被围,有些事我始终想不通。”
“什么事?”徐迟眼皮未抬。
“近卫军败得太快,像是纸做的,而曹崇业来得太快,像坐了火箭。”冷近松弛的面皮堆在颈子里,说话不停喘息,就像只年迈的沙皮狗,“从爆发到结束,就半天功夫。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唔。”徐迟沉yin一声,俯身端起Jing致的茶杯,“当日在王身边的,只有元帅您。近卫军如何败得太快,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问题就在这里。”冷近盯着徐迟勾着茶杯镀金把柄的冷白手指,“我很好奇,是出于什么原因,作为近卫军统帅的你居然不在?”
“曹崇业使了一招调虎离山。”徐迟说。
“我不信你会上这种拙劣的当。”冷近直言,压低嗓音,“k,别忘了,我很了解你。”
徐迟撩起眼帘,态度冷淡:“老师,我也很了解你。当年曹崇业如果没有您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恐怕成不了什么气候。”
“我只是给了他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冷近摇头,“但你却给这把枪填了子弹上了膛。”
“子弹能不能射出,得先有枪。”
“照你说,我们俩倒是彼此彼此,不分上下。”
两人客套地相视一笑,安静饮茶。
半杯热茶下肚,冷近面色灰白,颓然道:“但说到底,我与你目的不同。”
徐迟:“我知道。”
“那几年袁百道刚愎自用,在执政上追求秩序之美。你知道,渴望秩序的意志能将那些初衷只是消除混沌的人变成暴君,对一台国家机器而言,这是极其危险的违规Cao作,我不得不去纠正他。我的原意不过是想通过一次不成功的政变,给袁百道敲响最后的警钟,希望他能悬崖勒马,认清局面。但不巧的是,k你作为那盘棋里最大的变数,致使警钟成了丧钟。你明知我的用意,也明知曹崇业的野心,却还是从中斡旋加以利用,促成了这场世纪动乱的源头。”
面对指责,徐迟没有反驳。
历史总是充满了各种变数,哪怕是冷近这样算无遗漏的政治家,也有棋差一招的时候。
“是我想当然了。”冷近惋惜地摊手,“我早该注意到,聪明如你,即使经过最强有力的洗脑,也不会甘愿终生只当一把指哪打哪的枪。”
“曾经我有着最坚定不移的信仰,我愿意为信仰牺牲一切,哪怕是献出最火热的心脏。”徐迟淡声道。
“但同伴的死使你彻底觉醒,从那时起,你开始质疑我们给你灌输的信仰。”
“先是超级战士,再是救赎兵团,王难道真的有资格让我们为他牺牲一切吗?他要我们生,我们便生。要我们死,我们便死。又是谁,给了他这种资格?”
“你恨他。”冷近面露不解,“但你最后又为什么选择为他而死?”
“我不是为他而死。”徐迟往后靠上柔软的沙发垫,漠然的神态仿佛在说别人的生死,“从前的我因信仰而生,又因信仰死去而死,有什么不对吗?”
“是你亲手断送了你的信仰。”
“因为它本来就已经从内部腐烂坏死了。坏死的东西就要被摧毁,以它为土壤,会长出更好的果实。”
“更好的果实?”冷近咳嗽似的笑起来,笑声像坏掉的风箱,“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新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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