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脑中晕眩。

    他踉跄两步，跪坐在地下，跪坐在低矮的玻璃茶几上。

    小时候的他，就常常跪坐在这里写作业。

    他也重合了。

    “我该去陪他吗？”

    “他是……他是爸爸啊……”

    覃承跃再一次拨通了叶浮光的手机，仍然是无人接听。

    彭萱看了眼他手机，哼了声道：“覃大明星看什么呢，和你吃饭的人可是我，不是你的手机。”

    覃承跃放下手机，冲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有点事情。”

    彭萱好奇道：“什么事情？从我们见面你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发短信，难道谈恋爱了？”

    覃承跃皱着的眉头松了，笑着说：“是啊，不过暂时还不能公开。”

    彭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脸上还是装作八卦的模样：“哎哟大家都是好兄弟嘛，这种事情还不能让我知道？”

    覃承跃点头：“嗯，是圈里人，他如果不想被人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彭萱心里更酸了，问道：“这么喜欢她，长得挺漂亮吧。”

    覃承跃挑眉：“怎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我喜欢男的？”

    彭萱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暗恋了他那么多年，这种事情当然心里清楚。可她一直觉得，覃承跃才十八岁，家里父母又都是正经人，肯定不会接受他的性向，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

    “关心关心你嘛，小气。”

    覃承跃又看了眼手机，对她说：“好了，点菜吧。”

    今天是彭萱生日，覃承跃请她吃了午饭，下午又被缠着逛了街，晚上去看了电影。

    而这期间叶浮光的手机一直没有打通。

    覃承跃试图打了家里的座机，还是没人接。

    “萱萱，今晚不送你回家了，我有点事，先走了。”

    彭萱拽着他的衣服，今晚喝了酒，有些醉了。

    “不行！你要送我回家！今天是我生日哎！你怎么能丢下我去找别人。”

    覃承跃扶着靠着他身子的彭萱：“我是真的有事，现在去给你叫个代驾。”

    “覃承跃，”彭萱红着脸叫住他，她眼里有些沾着酒气的氤氲，“就一天而已，完整的一天。”

    “我对你什么意思你别装不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就是拿我当发小，当妹妹，但是今天……可以让我做一个公主与王子的梦吗？”

    覃承跃刚要开口，彭萱便用手捂住了。

    “不要拒绝我，承跃，”她眼里似乎有泪，“求你了。”

    覃承跃叹了口气：“好吧，我送你回家。”

    38.

    叶浮光将车子停在夜幕中灯光温暖的公寓楼下。

    他从车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夹在手中。他没有去吸，却嗅着烟卷散发出的烟雾，是很多年前熟悉的味道。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反复复，还是下定决心，打开了彭利斌的微信。

    【我会陪你去的。】

    他打上这几个字，定定看着发亮的屏幕，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

    该去吗，我该去吗……叶浮光在心里一边又一边的问自己。

    ——不去也没关系，彭利斌肯定不会死的。

    ——可他都生病了，一个人去国外做手术多可怜啊……

    ——那是别人的父亲他为什么要可怜？

    ……

    叶浮光纠结着，烟一根又一根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