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送去,把丽太妃的侄子保下来,而后走到自己的别馆里头歪在床上,面朝上的躺着。
天色昏昏然暗下来,她的太阳xue一跳一跳地痛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事就点到为止吧,不能再问下去了,刨根问底只怕要把这盛世王朝腐败的底子翻个底朝天了,什么晦暗的、霉变的、蛀空的里子,都被翻到台面上来了。
可这事是关乎严鹤臣的,他在宫里翻滚这么久,不为谋朝也不为权势,甚至甘愿放弃自个儿的身份,只怕心里也是对过往耿耿于怀的吧,严鹤臣凡是不喜欢和她商量,向来喜欢自己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他这性子只怕是和过去的这些往事有关,明珠但凡想起来一点,心里就一揪一揪的疼起来。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翻身坐起来:“严大人现在人在哪呢?”
采蘋正在屋里给芍药花浇水,听闻此言,忖度一二:“这时辰还早,约么是在少府监看奏疏呢。离大婚还剩十天,这几天也格外忙些,要把事情都处理好,大人才能安心休沐。”
也不知道怎么了,明珠就像现在见一见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思念,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只觉得时间漫长得可怕。明珠看着树影落在窗纸上,一晃一晃的,她定了定神说:“去太医院要些川贝母来,暑热正盛,我做些川贝雪梨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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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婚不过还剩下十余日,严鹤臣忙得分|身乏术,宁福又从御前拿来一打奏疏,严鹤臣忙里偷闲地问了一句:“明珠如今在做什么呢?”
宁福笑得几分狡黠:“奴才瞧着尔雅去了一趟太医院。”果不其然地见严鹤臣拧起了眉心,他忙继续说:“说是夫人去太医院要了些川贝母,要做川贝雪梨汤呢。”
严鹤臣这才放下心来,又把目光放回在折子上:“她能给自己找点事也好。”心里却想着,好像这么多年来,还从没尝过她的手艺呢,打算今天晚上腾点时间过去蹭一碗汤喝。
66、66...
汤熬好的时候天已经黯淡下来。太后的身子有太医院调理着,也不吃旁的药膳,明珠也没有往太后那里去送,叫上尔雅说往少府监去一趟。
夜风徐徐地吹过她的衣摆,尔雅拎着食盒跟在明珠旁边。
奏疏如海也如山,几乎要把人吞没在其中,从来都没有能叫人喘口气的时候,严鹤臣忙了一个下午,只觉得我口干舌燥,而后又见了几位臣工,说了一下噶尔丹部岁贡的事。
少府监里还留了两个小黄门,把看完的奏疏传达给中书省,严鹤臣瞧了一眼已经空了的杯子,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隐约听见女子的声音。清淡的,柔和的嗓音,像是羽毛一样落在他心上。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一阵浅浅的足音传来,明珠手里握着食盒走了进来,其余几个小黄门忙行礼叫了莘乐郡主,明珠点头应了,那几个人也颇为识趣,皆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了明珠和严鹤臣两个人,严鹤臣把手里的狼毫架在笔架上,站起身把她手里的食盒接过:“你怎么来了?”
这是前朝议政的地方,女子是不该平白无故的往这跑的,一瞬间他以为明珠出了什么事呢,明珠眉眼秾丽,弯唇而笑:“在別馆里待着无聊,想起来早些年我母亲做过一品川贝雪梨汤,方子我没记住,不过照猫画虎地做个试试,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味,您尝尝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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