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都在往餐厅的方向走,奥罗拉也在餐厅门口碰到了沃克斯和比尔他们。
“拜托了,告诉我你的手不是因为早上那份见鬼的报纸。”沃克斯皱着眉头看着她裹了一层白色纱布的手说道。
看起来对方觉得她因为这次的打击过大而去自残了。奥罗拉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手,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不是。这是今年最流行的纱布手套法,我可是求了庞弗雷夫人好一阵才弄到它们的,你们男孩子不会懂的。”
比尔听完就笑了,蓝眼睛微微眯起来,轻松地耸了下肩:“还能开玩笑,看来心情还不算太糟糕,这样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你的手真的没事吗?”
“我真的没事,这只是个意外。”奥罗拉收起俏皮的玩笑话,认真地回答。沃克斯皱了皱鼻子,朝自己的室友摊了下手:“我就跟你说的吧,她什么都不会说的,反反复复就一句‘我没事,别担心’。从小就这样。”
“那你看我哪次真的有问题了?”
“……这倒是。”
“放心吧,我已经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了,其他很难再有什么事能让我崩溃了。”
“最不可思议的事?”
奥罗拉看着自己缠满纱布的双手,握拳的时候能感受到手背的淤青和伤痕在相互撕扯,清晰的钝痛就像那些枝条还在抽打她的皮肤。然后,在沃克斯和比尔好奇的注视中,她用一种带着某种故作神秘的半开玩笑式语气缓慢说道:“睁眼来到这个世界上。”
两只小狮子的眼睑鄙视性地下垂了一半,清澈漂亮的眼珠朝她投来不信任的审视眼光。
“这听起来像个滑稽的哲学命题。”沃克斯评价。
“看来我们是真的不用太担心了。”比尔说。
“所以啊,好好享受你们的周末吧。午餐愉快。”
说完,奥罗拉轻快地走到赫奇帕奇的长餐桌边,开始享受面前的食物。
吃完饭后,她借了沃克斯的猫头鹰黑斯廷斯来给海格传信,告诉他很抱歉出了点状况,没能在小木屋等他,自己已经平安回到城堡里,顺便希望蜘蛛们只是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冬游了,所以才成群结队地出来。总之,祈祷平安。
海格的回信很快就到,告诉奥罗拉禁林里一切都好,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不管是手上还是心情上。
看起来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在因为埃蒙德的事而抑郁不已。然而事实是,这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她从来不是一个卓越的情绪雕刻大师,装不出因为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而悲痛欲绝的样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点话多望天,这样别人就会觉得她浑身上下充满了令人唏嘘的悲伤气息,就像她作为菲尔德的“亲生女儿”应该的那样。
可惜,她这个冒牌货的感情远远没有真正的那位女儿来得强烈,即使已经消失这么多年,残存的本能依旧让奥罗拉能够感觉到身体上的倦怠和沉重。她有时候会想,如果是真正的奥罗拉·菲尔德,那么知道了这件事会是怎么样的?
多年不闻不问的误会终于解开,一直怨恨的父亲是个英勇的人,就像其他牺牲的凤凰社成员一样,可是等到女儿理解的一天,他却早已不在了。
梅林啊,听着都让人觉得潸然泪下。怪不得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该疯狂大哭,要么抑郁过度成现在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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