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翎丘赶来的樊将军身形一颓,一瞬间老了十岁。
“怪我,如果我当时再撑一会就好了。”他老泪纵横,悔恨不已。谁也没想到郑然非为了不影响士气,居然强撑着身体,一直等蛮人退走后才放松下来。他武功高,可以维持镇定而没有异样,一直到仗打完,他们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更致命的是,翎丘没药。
后补不足,战事告急,翎丘伤员又多,有些药材早已耗干耗尽。就是这缺的几味药,把郑然非逼入绝境。
樊将军情绪激动之下,胸口裹着的白纱布又渗出了鲜红的血迹,周围的人连忙扶住他,怕将军情况不明,他又再出什么事。
一个小兵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将手中药碗递给裴大夫:“裴先生,药熬好了。”
他虽作士兵打扮,却长得秀气。一双眼睛shi漉漉的,里面的泪水将落不落,手也抖得厉害,看得周围的人急得不行。偏偏他抖了半天,药汤也没抖出去一滴。裴大夫见怪不怪,接过药碗,手贴碗背探了下温度,见果然是温的,就放下心来,捏着郑然非的下颌骨,想把药给他灌进去。
结果扳了半天,纹丝不动。他诧异地看了眼郑然非,犹豫了一下,叫了旁边一个身强体壮的大个子过来。
“你把他嘴扳开。”
那人听话地走了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嘴扳开一条缝。可惜,郑然非的牙关依旧紧闭,根本就灌不进去。
裴大夫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又去吩咐送药的小兵。众人只见他低声说了一句,却连他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有人急了。
“裴大夫,你究竟有没有法子?”
他们都知道这时候不该施压,可是真的忍不住了。裴大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没有把握。”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他连管都懒得管了。就算尽心尽力,也不一定能救回来。更何况,断臂好解决,这群人却不让。
那人又问:“那你让方才那个小身板出去是要做什么?”
他不知为何,心里很在意这件事。好像如果不打听个清楚,就会发生不好的事一样。
裴大夫手握金针,第一次不想说话。但无语也只是一瞬,片刻后,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
“我让他去拿止血药,越多越好。你要是闲不下来,不如去帮个忙。”
闲不住就去做事,别在这儿问东问西,惹人烦。裴大夫嫌弃给了他一个眼色,一甩手,继续施针。
那人讪讪地住了嘴,心里却渐渐悲凉起来。裴大夫要那么多止血药做什么?他难道真的……?!
他看了眼郑然非肿胀还发青的胳膊,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帐内死一般寂静,帐外却还秩序井然,一切如常。
郑然非受伤的事仍瞒得死死的,除了高层和心腹,没人知道。普通士兵依旧站着岗,练着武,军营里没有一点异常。
去搬止血药的小兵跑了一截路,终于回到了裴大夫治病制药的地方。他正待进去,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人,眼睛慢慢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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