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这个事实。
雪榆是师兄在乎的人,若是将药给雪榆他还能接受。可绥晩和师兄非亲非故,师兄本就不喜和皇宫沾上任何关系,却被强加了一个处处束缚他的太傅之位。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太傅之位,师兄也不会被她连累因为救她受了好几次伤。尤其是上次从崖底回来,他更是从师兄身上察觉到了他体内十分幽深的寒气。师兄定是跳下过寒潭,否则不会沾上如此深重的寒气。
自从师兄进京进宫,自从做了这个名无其实的太傅之后,师兄便一直都在伤中度过。此次回京,内伤未愈再加上寒气入体,师兄果不其然地就病倒了,这几日才慢慢恢复了些气力。
竹沥觉着,绥晩定是他师兄的克星。容砚的身体一直很好,更何况他武功不凡,天下间也没有几人能伤得了他。可此次回京,容砚不仅失了内力,伤病之事更是成了常态。
这株血蕊是师兄费了好大心血才得到的药,怎么能轻易给一个外人?还是给一个时不时给他添麻烦害他三天两头重伤的外人?
竹沥想到此事,定然是不能把这株血蕊给她的。于是他便折路返回了药房取药,却没想药才拿到手被容砚发现了此事。
他看着容砚淡淡挑眉,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来。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地道:“师……师兄。”
容砚清冷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在离他几步远之际停了脚步,也不说话,就那样淡淡地看着他。
竹沥却被他看得心情复杂,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甚为可怕,被他吓得再次猛然后退了一大步。
“血蕊拿来。”容砚缓缓出声。
“不。”竹沥果断拒绝。
“阿沥。”
竹沥却是微微红了双眼,看着他道:“师兄,这是你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药。你如今身子虚寒,熬用此药再适合不过,雪榆身子骨弱,服用此药也是极好的。你们二人之中谁用了此药我都不会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将它给一个外人?即便你不用此药,你也可以将它留给雪榆,对你那般重要的雪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只相识数月的外人吗?”
容砚抿紧唇角,须臾,才听得他缓缓说道:“阿沥,她更需要它。”
不是他不想给雪榆用,而是它对雪榆的效果并不是很大,否则他早就将它给雪榆服用了。
竹沥显然也知晓这一事实,可他仍然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良久,竹沥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他手上,说道:“师兄,你变了。”
他失落地大步离开,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身回头问道:“师兄,你为何会突然回京?”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即便前些年你每年都会回京一次,可每次除了府中之人外人无从知晓你回来过。这些年,你甚至好几年都不曾回来了。如今你回来……为何会突然弄得人尽皆知,难道仅仅因为给景翕帝治了一次病?你明明不喜欢那个地方,可你还是走进了那道宫门,甚至还承了一个太傅之位。别人都说你是被迫受命,我却是不信,你不想做的事情,即便是一百个景翕帝也奈何不了你,可你还是心甘情愿地承了这个职位。”
只有少年清润的声音缓缓流动,空气霎时沉寂如水,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仿佛都十分清晰。蓝衣男子挺如青松,背对少年而立,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问出口:“师兄,此番突然回京,你究竟有何目的?你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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