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右手缠着发带问:“今天用哪根束发?”
雪夙不冷不淡的回了两字:随便。
将那条鲜艳如胭脂的发带抽出,炑琰淡笑道:“今天楠儿回门,理应用这根红色的。”说着便放下梳子利落的将发盘好,再将发带缠绕几圈固定住了发髻,趁他不注意时,炑琰又将那支镶着翠绿玛瑙的簪子插在发髻中央,俗语说红配绿看不腻,可配着这一头雪丝,又何止是看不腻……
只可惜一会回门的人来了又要使出障眼法,楠儿倒还无所谓早是见怪不怪,只怕那个徐广白会被吓晕过去。
炑琰单手托腮与雪夙面对面坐着,一整锅鱼粥吃得只剩小半碗,雪夙举着勺子问:“你当真一口也不吃?”
曾无数次这样问过他,可每次他都像现在这样只摇头不语,雪夙深知炑琰有个怎么改也改不掉的怪癖,总要等到他将手中的食物吃到最后一口才会有所动作。举着最后一口鱼粥,似有些勾引与卖弄的成份,佯装着要送入口中,果不其然他又将脑袋伸了过来。
雪夙挑了挑眉,将勺子迅速举至他眼前,一口鱼粥就这么妥妥的落入炑琰口中。早知他并非只是为一口粥而来,只见他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倾,瞬时间唇齿纠缠,浓香四溢。
已为人新妇的楠儿仍旧是一身泼辣的劲儿,自入院门后便颐指气使的吩咐着徐广白做这做那,只因徐父在药铺旁为儿媳妇开了间诊铺,之前她收集来的药草统统要带走。整理了好半日,徐广白举着袖子擦去满头大汗,一脸幸福洋溢的喝着楠儿为他倒来的茶水,入口时微苦,苦过之后舌尖又传来阵阵甘甜,徐广白只以为这水因是娘子倒的才会如此香醇,这才张口闭口就是谢谢娘子为他煮茶。
雪夙对这人的不满何止这一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闪手将他手里的茶盏抢了过来。要知道这是炑琰不远万里从极寒之地取来的泉水,岂能由他这个不知品茗之趣的牛乱饮一通。
徐广白顿时就傻了眼,忙了半日好不容易等来娘子的一壶水竟又被他抢了去,颇为不满的追入屋内扬言让他将茶还回来,楠儿识趣的将他拉回,难得好言好语的哄了他几句,并又去院中为汲了满满一大桶水,徐广白仍旧觉得如饮甘泉般‘咕噜咕噜’喝了好半天。
中午自然又是炑琰下厨,堂堂天界三太子竟沦落至凡间当起了伙夫,楠儿在一旁打着下手,对着他沾满柴米的手时而唏嘘时而嗟叹。
然炑笑着说:“子非鱼,又岂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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