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暂时不说,但是虞Cao行却不像这么冒失的人。既然自己离去后虞Cao行独掌朝廷大权,怎么不劝阻皇帝做下这样愚蠢的行为?
难道是打算把皇帝放在前面做挡箭牌?这可不是像是一个忠君的好丞相会做的事。
虞Cao行似乎想谋反。
不,就目前的情况说,他只是想让大衍灭亡而已。
“什么仇什么怨,”车山雪感叹,“我大哥还是侄子抢了他老婆?”
“您说什么?”闵吉没听清。
车山雪没回答,他侧耳倾听人群里的谈论,果然听到有人把话题往皇帝身上引,摇摇头,拉着茫然的闵吉走了。
他们走进一家酒肆。
今天的酒肆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
和青城镇上的所有酒肆一样,这家酒肆里挤满了从九府六山赶来见大国师的人。大多是商人,因为大国师假死前和他们有过协定,可能被许诺过铁盐的经营权,可能入伙买过铁龙局铁轨的一段,可能用降低价格换取了税务上的优惠。曾经,大国师靠着他们送来的金钱压过世家勋贵一头,他们也从大国师手里挖出各种支持,双方合作得非常愉快。
但大国师一死,就算协议是白纸黑字写下,朝廷也可能翻脸不作数。
还有些商人是之前没有能搭上铁龙局或白泽局顺风车的,现在赶来是试图给大国师袖中送炭。只可惜,他们到了青城镇才发现雪中送炭的人有点多,多得炭火一个冬天也烧不完了。
车山雪和闵吉进入酒肆时,这些商人缩着脖子搓着双手,也在谈论邸报的事。
他们的语气非常悲观。
朝廷对风雨部开刀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白泽局和铁龙局?听说鸿京里那些公卿大臣一开始对白泽局和铁龙局的设立百加阻挠,后来见到赚钱了又眼馋的厉害,纷纷想把手伸进去捞一把,结果被大国师抓住,革职的革职,劳作的劳作,一个个恨死大国师了。
一个商人说:“去年我将一半的家身抵给朝廷,为低价拿下白泽局新制的铁耕牛,那天去问,白泽局的人却说有大官要求他们不研究铁耕牛,我去找商部还回我的一半家身,那些官员却说契约不见了!”
年轻的伙计不解:“铁耕牛是好东西,那些大官为什么不让白泽局研究?”
有老商人道:“毛头小子这就不懂了吧?你知道那些世家跟着太.祖打天下分了多少地吗?原本一个个卖粮食卖的满嘴流油,却被大国师一改田二推良种,粮食卖不出去啦,现在还来铁耕牛,这让他们怎么搜刮民脂民膏哦。”
“可是,”年轻的伙计还记得几年前北方的大灾,呐呐道,“可是有了铁耕牛,就不会有饥荒了吧。”
其他人大笑。
“嘿呀,贵人们才不管饥荒不饥荒,只要粮食能卖出高价就行。”
“我家开粮行,粮食的价钱的确一年比一年便宜,不过卖得也多,账上勉强不见赤字。”
酒肆里的商人们说到这里,异口同声叹息。一时间气氛低迷,所有人都默默喝酒,不愿意说话。
突然有一人打破酒肆里的安静,以睥睨天下的嚣张道:“你们啊,就是群蠢猪。”
闵吉端着小二送上来的浊酒,正要小心翼翼地抿上一口,听到这么嚣张的话,连忙抬头看。
下一刻,他把口里的酒喷了出去。
“先、先生!”
车山雪往他这边转了转,露出线条格外优美的侧脸来。他这样一副壁花美人般的相貌,让人实在无法想象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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