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笑容满面,谈兴也正浓,他再怎么也不能扫了他的兴。
天色渐渐黑下去,华灯初上。马路上车水马龙,四周食客笑语喧哗。
天气热,吃的又是以麻辣著称的川菜,郎杰已经脱了西装,扯了领带,袖子高高卷起。他额头鼻翼都泛着油光,现在的他距离平素那种企业Jing英的形象已经有了很大的偏差,倒是更接近于沈国栋熟悉的市井平民的模样。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这样的郎杰,都让沈国栋倍感亲切和放松,仿佛回到了以往和三五好友喝夜啤的时候。
时间慢慢过去,酒瓶一瓶一瓶地空了。他们换了一轮热菜,也分别上过厕所。等郎杰第四次举手叫酒的时候沈国栋终于觉得有些不妥了。
其实他直到此刻也没有对郎杰起过任何怀疑--人的戒心通常是针对不认识的陌生人,象郎杰这样的'熟人',好好的他怎么会对他产生防范心理?
所以,现在他之所以觉得不妥,是因为他感觉到骆云起这个身体已经给了他一个'已到底限'的信号。
坐着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上厕所时一起身,顿时眼前就恍了那么一下。他知道要适可而止了,眼看郎杰又殷勤地把瓶口凑了过来,沈国栋连忙张开手掌挡住杯口,讨饶似地说:"郎哥......我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哦?"郎杰在他脸上盯了几眼,象在确定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确实,沈国栋的脸上已有几分酡红之色,但,还不够,他说话还比较有条理,眼睛也还对得准焦距,这与郎杰想要的效果还差着一段距离。
郎杰笑了笑,温和而坚持地拿开他的手,"郎哥很久没象今天这么高兴过了......云起,反正明天你不用上学,陪郎哥痛痛快快喝一场!"
沈国栋哭笑不得。"那个,郎哥......待会儿我还有事......"
"嗯?什么事?"
沈国栋张了张嘴,哑了。
如果直接告诉他和同学有约,那等于是证实了同学远比他来得重要,那岂不又是不给他面子的一个明证?
郎杰看出他有难言之处,二话不说,转头又叫小姐上了半扎,然后,金刀大马地往那些酒放沈国栋面前一放,"喝完这几瓶我们就散场!"他仿佛觉得自己还很体贴很退让,问:"怎么样?郎哥够意思了吧?"
沈国栋无语看了他一会,只得一横心,硬着头皮道:"好......"希望这个身体能支持到最后......
离开的时候,沈国栋终于如郎杰所愿地醉了。
他哪里是郎杰的对手,既不会躲酒耍赖,又不会花言巧语地讨饶,被对方软硬兼施一杯杯地灌下去,虽然还不至于露出那种夸张的醉态,但走路已经明显是深一脚浅一脚,上车时更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上。
郎杰及时地拉了他一把,哈哈地笑,"云起,你酒量不怎么样嘛。"
沈国栋虚弱地笑一下,只觉得头有些昏。
车厢里的环境特别舒适。南方九月的天气气温还很高,乍钻进开着冷气的轿车里,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得想要叹气。
郎杰吩咐开车,特意叫司机开慢一点。缓慢平稳的车速有催眠作用,沈国栋本来眼皮就有些重,此刻绯红的脸贴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那倦意一点点地涌上来。虽然也隐隐约好象听到郎杰在说什么,也知道这么睡去仿佛有些失礼,但一双眼睛就是好象被缝住了似的,怎么睁也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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