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诡异的“咪咪”的呼唤声响起,自己怀中的木盒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咚咚咚的撞击着盒盖。那声音渐渐与他的心跳成为一个频率,吓得宋正明的后背寒毛直竖,在黑暗中死命捂住盒盖,生怕好不容易得到的金蚕蛊飞了出去。
躲在衣柜里的苏道士攥紧了自己的拂尘,虽然师傅说不可与这两个巫人起冲突,但是如果老板娘要在他眼皮底下杀人的话,就算明知不敌,他也不能见死不救了。
幸好,吴娘子只是狐疑的在宋正明床前徘徊了一阵,终究还是转过身去,一边呼唤着自己遗失的金蚕蛊一边往门外走,到下个房间查看去了。
到了第二日白天,因为艾发才死状诡异,宋正明在当地买了一口棺材装殓好那身臭皮囊,就急忙赶回江城去报丧。
艾家和白家虽然不算是江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但是生意做得也不算小了。两家都住在江城的清明坊,这里临近河市和码头,交通便利,江城的大商人纷纷在此买房置地,就算把家安在其他坊市的,也会在这里开一家分店。
宋正明和艾发才交往的目的之一就是期望能够时不时去艾家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虽然两人什么也不能做,但人总归是要有个念想的。这回他把艾发才的尸体送回去后,就不急着走,以帮好友料理后事的名义住进了艾家。
艾发才没有儿女,取回来的正妻只做个摆设,家里小倌戏子养了一堆。他活着的时候,这些人自然围在他身边讨好,等他一死,就如鸟雀般飞走了,就算有几个小子看在昔日微薄的情分面前愿意给他守灵,看到他那凄惨的死相,也不由得畏惧,本来感情就不深,如今更是连看他遗体一眼都恶心。
于是家里一堆莺莺燕燕,在他死后都卷了各自的细软一哄而散。一方为了财,一方为了色,原本和情字便不相干,如今金主死了,各奔东西也在情理之中,反正男人又不似女人,有了钱财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没准还能在哪个乡间娶妻生子呢。
只留下艾发才的妻子走不脱,还在宅子里住着,替这个名存实亡的丈夫Cao办后事。
自从得了金蚕之后,宋正明也算是时来运转了。这几日他白天能看到阿九,时不时搭上一句话,原先对他不理不睬的阿九在艾发才死后,似乎也对他和颜悦色了许多。晚上去赌坊,他简直如同赌神附体一般,赢得筹码堆成一座小山,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而蛮横的庄家不仅没有因此找他麻烦,反而将他奉为贵宾,带着他去别处踢馆。
宋正明一时在清明坊出了名,不但把所有债务还清,更有无数混混赌鬼想要拜他为师,赌场中的狂蜂浪蝶更是自动投怀送抱,可是宋正明都一一拒绝了,他的心里只有年少时得不到的阿九。
大概这段时间赌钱太累,他渐渐消瘦下去,吃什么都提不起劲头来,而且总觉得身上很痒,用手去抓挠并没有什么东西,买了最好的澡豆洗浴,依然不见效。好在并不严重,他也只当做是春天皮肤不适的缘故。
这天,宋正明路过天水巷新开张的有味斋,闻到里头飘出来一阵阵食物浓郁的香味,忽然觉得饥肠辘辘,这种对食物的渴望他有段时间没感受到了,赶忙急切的走进店中。
“这位客官,要来点什么?”四郎迎上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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