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点头,两人各自上了坐骑回了楚州城,找了一家药铺道:“大夫,抓一些外伤药,治肋骨撞伤和肺腑出血的。”
山羊胡子的大夫抬起头,对伸出手,“拿来。”
陆离将一锭银子放在大夫手中,没想到大夫却说:“谁问你要银子?你要抓药,有官府的文书没有?”
谢凝奇道:“这抓药还要官府的文书?”
“别处不要,此处要,往时不要,如今要。”大夫道,“两位客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听老朽一句劝,若是有病人,尽早去刺史府将文书拿下,免得耽误了病情。”
“岂有此理!”谢凝气愤地转身,“世上竟有这样的大夫,我找别家去!”
大夫笑道:“嘿嘿!夫人,你找别家也一样,莫说整个楚州城,便是淮南道与江南道,如今没有文书是一点药材都买不到的,你还是趁早去将文书办了吧!”
“这可奇了。”陆离问道,“江淮一带几时有这规矩?在下两年前来江淮时,并未听说。”
“两年前是两年前,这位公子,劝你不要问,且按着规矩办。”大夫将那锭银子放在他手里,道:“出街右拐直走到大道,再右拐一直往前便是刺史府。公子,夫人,早去早回,等您做生意呢!”
此事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谢凝出了店门便小声问道:“现在怎么办?那孩子不能见死不救,那可是……”
是朕的子民呐!
“稍安勿躁。”陆离道,“我先送你回去,再想办法。”
谢凝摇头:“你去找药,我自己回去便可。”
“不行!”陆离断然道,“如今身份不同,你决不能单独行动,任何时候都不行!”
谢凝执拗不过,只好被陆离送回城外马车去,陆离交代了黄奎几句,黄奎将马车赶到僻静的湖边,迅速离去找伤药。
马车里,男孩的脏兮兮的脸上毫无血色,不时痛得呻1yin。谢凝本在湖畔喂着青驴吃草,听到男孩的声音,便回到车上,将水囊里的清水倒在手帕上,轻轻地蘸在男孩的嘴唇上。
男孩仿佛迷糊地睁开了眼睛,却黯淡无光,根本不能辨人,也不知是痛糊涂了还是怎么的,他喃喃地叫道:“娘……”
谢凝瞬间一怔,而男孩只是叫了一声便又晕过去了。谢凝良久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来路。
这黄奎怎么还不回来呢?
陆离便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涌上心疼。他知道,他的谢九娘,触景伤情了。
好在黄奎去得不久,很快将伤药取回来给男孩敷上,又喂了丹药。见谢凝担心,黄奎又道:“夫人,您别担心,这孩子的身体不错,虽然肋骨断了,但很快就能好的。”
“嗯。”谢凝点头,“赶路吧。”
说着便在马车里坐下,守着男孩。
因男孩的伤势较重,谢凝又十分在意这男孩,陆离便让黄奎慢了赶路的动作。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晚上找到小镇便住下,谢凝忙着照顾那孩子也不甚在意。结果第三天上午,陆离忽然将她叫下来,说要换马车。
谢凝下车一看,路边不知何时停了一队总共五辆马车,四辆都是人力推的独轮车,一辆较为宽敞华丽的油壁车。车队里有十个壮汉贩夫,见了人便叫道:“公子,夫人,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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