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忍受。
两个案子在手,真的是忙不过来了,即使莫匆打电话过来,说找人帮他们,沈夜熙还是在录完口供之后,就把杨曼和苏君子给遣回去了,一个人留下来。
警察这个工作真是高危性,没多少天以前,他也是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那时候身边还陪着一个人,等着盛遥的消息,现在,他又坐在这里,而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人,现在却横着被人抬了进去。
这次爆炸事件受伤的人仍然不多,就只有姜湖比较严重,剩下的都是轻伤,基本上包扎包扎就能出院了,沈夜熙托着下巴,有些想不明白。
公交二路和之前爆炸的车次没有任何的交集,那炸弹狂难道只是随便上下车,每天就在整个城市里转来转去么?那么他应该会坐上无数辆车,是什么让他只挑选这么这三辆呢?
是因为车上那三四岁的孩子么?
可是这个城市里三四岁的孩子简直多得数不胜数,难道凶手只碰到了这么三个?还是这些孩子身上,有什么共同的东西刺激到了他?
不,炸弹狂显然是不想闹出人命,到现在为止,爆炸案除了离得比较紧的人受伤比较严重之外,还没有出任何人命,而且那个遥控装置不变,车子又是在半路上爆炸的,说明安放炸弹的人就在那辆车子上。
可除非是人体炸弹,要不然没有人会想把自己一起炸死。
为什么?炸弹狂想干什么?又是想看到什么?
沈夜熙觉得自己有些静不下心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个安放炸弹的人的行为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任何动机安放在他身上,都像是差了点什么一样。这时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一个医生走出来,看见他点点头:“姜湖?”
“是,我是他同事。”
医生比黄芪厚道多了,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哦,没事了,推到手术室缝合一下就可以了,大概晚上就能醒,你也放心吧。”
沈夜熙终于露出了一天中第一个不勉强的笑容。
姜湖的眼镜终于寿终正寝了,沈夜熙看到他的时候,这背部有伤的人只能委委屈屈地趴在病床上,柔软卷曲的头发垂下来,盖住眉毛。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在他身上表现得并不明显,只是皮肤更白,眉目的轮廓更清晰一些,眼睫很长,估计他的眼镜被睫毛刮花然后报废的频率很高。没有眼镜,那双略显冰冷的眼睛也闭着,看上去脸窄了些,下巴尖尖的,其实是个非常俊秀的年轻人。
不是盛遥那种老远就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而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舒服,还想再看第二眼,越看越觉得耐看的长相。
沈夜熙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坐在一边,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半握的拳头顶着下巴,眯着眼打量着姜湖,嗯……江湖,他父母难道是个武侠迷?武侠迷的父母渴望大概会渴望生出那么一个能雷厉风行、快意恩仇的人,这么个慢性子,也就只能是浆糊了。
姜湖的麻药好像药性要过去了,终于感觉到了疼,眉头慢慢地皱紧,脸色和嘴唇越来越苍白,手指不自觉地抓着床单,可是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也一声不吭,好像压抑自己已经成了本能一样。
这时黄芪走进来,瞟了沈夜熙一眼,又看了看姜湖,点点头:“他马上就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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