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腻的，“外公，缓缓都想你了，你想不想缓缓啊？”

    电话的另一端，一个满头银发，风姿不减当年的男人笑的格外温柔，“想，怎么不想。缓缓啊，上次你提的事情，外公办好喽。”男人像是一个做对了事情讨表扬的孩子，听到缓缓说外公最棒了，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外公明天要去A市，咱们在那一起过年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外公我明天去接你哦!”听见小丫头欢欢喜喜的答应了，男人高兴地挂了电话。粗糙厚重的手掌覆上她和女儿女婿的合照，眼中溢满了想念，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她欢快的笑声，“爸爸，帮我照看一下小姑娘啊，我和楚逸明天就回来！”。他接过小缓缓软软的小身子，叮嘱着他们出门。可是次日，他迎接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他唯一的女儿和她的丈夫因车祸双双离去。那一夜，仿佛苍老了十年。让他值得庆幸的是，他女儿舍不得他孤单，留下了小姑娘陪着他。从小安安静静陪在他身边，会撒娇的搂着他喊外公的小姑娘，这么离开他身边也有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他还能陪他的小姑娘多少年呢？当年的决定，如今是不是已经可以全盘托出了……

    今年的除夕夜是农历二十九，莫缓缓睁着熊猫眼从床上和瞌睡虫进行了好一段斗争才艰难的离开被窝。她打着哈欠倚在副驾驶上浅眠，令狐轩开着车，嘴上训着她，可是心里还是很心疼得紧。A市早上的路况实在是很拥堵，但好在他们赶在莫老爷子的飞机抵达之前赶到了机场。令狐轩和老爷子打过照面，却被一个电话急召回了酒吧。

    莫缓缓和莫老一起坐上了来接他的贵宾车，很不巧，恰好被来机场送方舟一家回B市的乔安娜撞个正着。但莫缓缓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她，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除夕夜，令狐轩貌似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竟然没能赶回来。他打了电话，说是把钥匙留给了门卫，要莫缓缓和莫老回家里住。

    莫缓缓挽着莫老的胳膊从酒店走出来，叽叽喳喳的说着笑着，像只欢快的小鸟。莫老虽上了年纪，看起来却依旧有年轻时挥斥方遒的影子。黑色的风衣，走起路来健步依旧。身后的四个保镖彰显着他的身份，非富即贵。远处闪光灯咔嚓咔嚓的闪了几下，时间刚好，角度刚好。

    莫缓缓感觉有一丝异样，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回到了家里，莫缓缓从冰箱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饺子馅，围上了围裙，开始包起了饺子。莫老看着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的小女人，心里被那种幸福涨的满满的。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令狐轩也紧赶慢赶的在午夜钟声敲响前回到了家，他眉目里有一丝憔悴，但是还是用笑容很巧妙的掩饰过去了。三个人围在餐台边，吃着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饺子，莫缓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们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看到他们冲她点头，笑着称赞，“好吃！好吃！”她才心满意足的吃起来。这是她一直一直奢求的幸福，一直一直不敢触碰的幸福。

    吃过年夜饺子，钟声响起，绚丽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鞭炮齐鸣，过年了。

    初一一早，莫老就被接去军区大院，莫缓缓嗓子里像是梗了一根刺，扎得她生疼，眼泪都要下来了。莫老摸了摸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对她说，“外公很快就回来，小姑娘要好好听话哦！”莫缓缓点点头，对他挥手。